第14章(2 / 2)

杯沿浮着天鹅拉花,杯身云纹在袅袅热气中舒展,恍若那人总爱别在耳后的银丝眼镜链。

十点二十三分,邻桌情侣分享的草莓拿破仑只剩最后一口奶油。

林深用小银匙将冷掉的奶泡搅成漩涡,杯底沉淀的苦涩攀上舌尖。

手机屏幕在拇指摩挲下忽明忽暗,三天前的对话仍停在"周六十点见",像截断的琴弦。

十二点四十七分,钢琴师开始弹奏《月光》。

林深望着玻璃上重叠的倒影穿驼色大衣的女人推门带进几片银杏,戴渔夫帽的男孩背包挂满徽章叮当作响。

每个相似的轮廓都让他的脊背短暂绷直,又在看清面容后化作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三点整,侍应生第三次添满柠檬水。

冰块融化时发出细小的碎裂声,像某种逐渐瓦解的坚持。

暮冬的斜阳爬上他僵直的肩颈,在桌面投下细长的阴影,恍如一道温柔的裂痕。

“小7,我好像被放鸽子了。”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难以言说的失落与痛苦。

爵士乐第三小节总在钢琴键上打滑,林深数着玻璃外经过的第七只金毛犬时,发现落地窗把暮色调成了旧胶片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