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锐泽这辈子还从来没受过这种侮辱,他脸色一沉,正要发作,就听栾星辰强调道:“别忘了,我可是你的老板,你得罪不起。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栾星辰演得高兴,戏瘾上来了甚至把所有钱直接摔在殷锐泽脸上,笑嘻嘻道:“现在给我跪下!”

“你疯了?”殷锐泽冷笑。

“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穷逼社畜,家里还等着用钱呢,这地上至少两万块,跪一下钱就是你的。你凭什么不跪?凭你有骨气?骨气值几个钱?跪下!像只狗一样摇尾乞怜,把钱都捡起来!”

殷锐泽自然不可能跪,就算是所谓演戏,他也不可能向栾星辰下跪。

栾星辰耸耸肩,后退一步,凉凉道:“我说什么来着,你这种人啊,根本不懂得什么叫人间疾苦。下跪卖惨都做不出来,活该你没老婆。”

殷锐泽咬着牙,想到那张检查报告,心如刀绞。他想要这个孩子本来就是为了林默,兜兜转转,一个意外,孩子没了,本来就不想要孩子的林默轻轻松松,甚至觉得减轻了一个沉重的包袱,叶青梧和栾星辰也不太在意,他们只心疼林默,唯一痛苦的只有殷锐泽自己。

这好像是上天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告诉他不属于他的命运不要强求,强求也没用。

林默不爱他就是不爱他,无论如何都不爱。那些他念念不忘的风花雪月、同床共枕,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本来就是他一味地逼迫和欺骗,自以为是地愚弄别人,也愚弄自己,最后伤人伤己。

不是谁都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愿意为自己不爱的人怀孕生子,他到底哪来的自信以为林默总有一天会回心转意呢?

“如果我跪,林默会原谅我吗?”殷锐泽好像傻了似的问。

“谁知道呢?”栾星辰模棱两可,“狗血又俗套的八点档,渣男不想分手,往往一哭二闹三上吊,动不动还拿自杀自残当威胁,撒泼打滚求人原谅。无论管不管用,至少是种态度。说不定默默就心软了呢?”

“可能性不大。”殷锐泽很清楚。

“那我们可走了。今天都第四天了,其实两三天就可以出院了,只是叶青梧说要多留几天保养一下,可不是为了等你。”栾星辰撇撇嘴,“我们准备去国外住一阵,换换心情。这一走,你可能就再也见不到默默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不试试吗?”

殷锐泽的心脏骤停,仿佛被一把铁手突然攥紧,又掐住了咽喉,受伤的那只眼睛尖锐地疼,如同烧红的钢针插了进去,搅拌灼痛着每一根神经,视野顿时模糊了一角,忽远忽近的色块模糊不清,污染了视网膜。

“他、他要走了?”殷锐泽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

“嗯,我退圈了,叶青梧正好也有空,准备离你远一点,过点安稳日子。你就别跟上来了,怪烦人的,没看见默默都不想理你吗?”栾星辰随口道,不管那满地散落的钱又不是他的钱,神清气爽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