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徒留后悔。

哗哗流水声停止,阿强关上灯,随着一声轻响,浴室陷入黑暗。他没有直接上床睡觉,而是走到床尾,抽出刘勇真脚下凉透的暖水袋,重新装入热水,再用一条薄薄的毛巾包住,这样不至于烫伤皮肤,然后才将暖水袋放回原位。

栾桢僵直了身体,唯恐阿强做出格的事,然而只是给暖水袋换水。

或许是长时间的折腾,或许是身体疲倦不堪,阿强一躺床上就睡着了,一条胳膊紧紧窟住栾桢的腰,下身贴得严丝合缝。

栾桢耳边是阿强平缓的呼吸声,一夜未眠。

过了今夜,漫长的夜晚,一切就当无事发生。

早上栾桢站在镜子前刷牙,顶着黑眼圈,脸色愈发苍白。

不多时,阿强走进浴室,看了刘勇真一眼,径直从他背后伸出手拿牙刷,虚虚地圈着他,刘勇真矮他一个头,一低头就能将他的睫毛数清楚,隔着很近的距离,阿强盯着他,低声说:“昨晚没睡好?”

视线相撞,栾桢稍稍侧头看了阿强一眼,有点心不在焉,虽然在看他,但焦距并未投在他身上,像失了魂。

“嗯,没睡好......”

躲开目光,不想多说一句话,栾桢还是从镜子里感受到阿强强烈的视线。

半晌无言,两人挤在逼仄的浴室里,一前一后对镜刷牙。

栾桢迅速刷完牙,把牙刷放回去,恰巧碰到阿强的手腕,他马上收回手,惶恐满面,畏罪潜逃似的跑了。

阿强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反常,但没说什么,意味深长地看着对方的背影。

时间就这样过去,除了午饭和晚饭外,栾桢借口有事出门,尽量不与阿强共处一室,阿强不发一言,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今晚兼职工作出乎意料的多,栾桢将近十一点才下班,平常这个时间点他已经睡觉了,但辛苦是值得的,他今晚挣了85个金币,是平时的好几倍。

夜色深沉,巡逻的士兵早已下班,栾桢站在树林入口,一眼望去,小路阴森空旷,光秃秃的树杈像锋利尖锐的毒牙,路灯依然忽闪忽闪。

恐惧再次席卷而来,他捏紧口袋的金币,鼓起胆子迈开脚步。

栾桢踏雪而走,渐渐加快脚步,脚印瞬间被大雪覆盖,忽然间,一阵寒风呼啸而过,树影绰绰,仿佛预感到什么,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一眼,身后没有人,再回头,顿时浑身一僵,怔在原地,眼睛发直,像看到黑洞一样,突然有一种被毁灭的感觉。

站在面前的绝不是黑洞,而是五个凶神恶煞的小混混,他们各执棍棒,色眯眯地看着他。

第六章:两年前(四)

为首的刀疤仔一脸痴傻相,大脑袋,麻子脸,蒜头鼻,脸上一道丑陋刀疤,肚子肥肉纵横,肚腩快要把衣服撑开,笑起来肥肉把眼睛挤成一条缝,其余四人瘦骨嶙峋,面黄肌瘦。但毫无疑问,这只“猪”是这群小混混的老大。

他把铁棍扛在肩上,大摇大摆地走出来,言语嚣张地说:“不用我说废话,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想从这里走过去,钱和命,你只能留下一个!”

栾桢沉默着,看似镇定,实则内心七上八下,欲哭无泪,脑子一片空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为什么他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遇上这种倒霉的事情?

他的沉默一下子激怒了对方,刀疤仔用铁棍指向栾桢,耐心耗尽,大吼道:“识相的话把钱交出来!听见没有?!”

栾桢抿了抿唇,目光透出一丝忐忑不安,对方人数太多,以他的力量根本无法对抗,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他,如果不顺从,他会死。于是急中生智,把金币尽数掏出,服软道:“这是我全副身家,求求你们放我一马,我卧病在床的奶奶还在等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