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它又有了那熟悉的危险感，这个男主角实在是太敏锐了，一点点蛛丝马迹，都能让他彻底抽出真相。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还在书中世界。”

“你什么意思？我已经把你从那本小说里抹除了，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它气的大叫，与世界一同诞生的天生高贵感让它无法接受这样被质疑。

“你急什么，我的意思是说，可能乔舒亚根本不是我的官配，安雅·迪·塔特斯奥，才是我的女主角。”

“……”

“呵，原来你从来没这样想过啊，可怜的小家伙，与世界一起诞生，却只是一个不存在的，虚无的东西。”

“你胡说！我是真实的！这个世界是真实的！我们都是真实的！”

它已经完全失控，在昏暗的书架间上蹿下跳，显然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

流舒不管它，缓缓的合上了手中的书。

“那你说，为什么安雅在质疑自己的存在时，会莫名受到攻击？”

“我……我不知道，也许是她生病了……”

小球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自己都不相信这番话，安雅的症状它太熟悉了，那是几百次轮回里，面前这个男主角刚开始时经历过的，很相似的痛苦。

那是神罚的开始。

“你可以一直这样催眠自己。”

青年的声音再次响起，它看着面前这个慢慢站起来和浮在空中的它平视的人，他眼底的冷酷，比北极万年不化的冰川还要让它觉得冷。

“但是我不会无动于衷。”

他说完，扔下手中的书，就往外走去。

“你要做什么？！”

“做我该做的事。”

小球看着青年纤瘦的背影，它的程序第一次开始运算情感类的代码，它想起刚刚青年的眼神，和它读过的千万对恋人的故事。

它突然福至心灵，无机质的声音滋滋作响。

“不，这次，你做不到。”

快到门口的青年停住了脚步，他侧过身来，等着它的下文。

“这次的唯一条件是杀掉你的女主角，你真的做得到吗，慕流舒。”

它看见了他突然放大的瞳孔，在和他的博弈中，它终于赢了一次，它开心极了，这开心甚至都盖过了它认知到它不过是个虚无这件事情的沮丧。

它一蹦一跳的，靠近了门口的青年。

“而且哦，因为你第一次的消失，你的女主角已经隐隐察觉到这个世界的不真实了，其实不用你动手，等她完全确信了，她自然会……啊！”

它得瑟的声音还没讲完，锋利的藤曼从窗外像钢刀一样刺穿了它的身体，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凝结的光球啪的一声四散开来，缓缓消失在空气中。

青年看着重新回归昏暗的图书馆，沉静了很久很久。

我是在一阵脖子酸痛中醒来的，我看着学生时期最熟悉的天花板，缓缓地从床上坐起身来。

“妈，我昨天怎么了？脖子好痛。”

我走入厨房，踢踏着拖鞋跟艾米利亚女士抱怨。

“你还好意思说，昨天你带小舒来吃饭，结果菜还没上桌，你就先跑到房间睡着了，有你这样招待客人的吗？”

“啊……我完全不记得了……”

我摸着脑袋，很是疑惑不解。

“你喝假酒了？一晚上的事就忘了，拿着这个快下楼去，人家小舒还在楼下等你呢。”

她戳了戳我的脑门，将手中的包子往我手上一塞，推着我就往门口走去。

“他等我干嘛？”

“接你上下班啊，这点情趣都不知道，真不知道小舒怎么看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