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和魏吉被他打了一顿,今晚没法当值,他手下的其他暗卫虽各个都是他亲自挑选出来的,很难出错。

但“很难”并非“绝无可能”,还是自己巡视一圈更为保险。

等他再回到霜星院时,已经快到三更。

宋星糖竟还没睡!

她已经困得摇摇欲坠,却还是坚持着,两只手扒着两只眼睛,拼命让它们不要合上。

沈昭予:“……”

他很纳闷,宋星糖有这个毅力,怎会做不成一件事呢?

盯了一个时辰的床架子,骤然出现一只摇晃的大掌,宋星糖还没反应过来。

过了两个呼吸,她才猛然回神!

“鱼鱼!你终于回来啦!”

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拉着男人往床上带。

沈昭予不设防被她扯住,靠手撑了一下榻,才不至于倒在她怀里。

他脸色铁青,恼道:“这时反应又这样快!”

“嗯?你在夸我吗?”宋星糖高兴起来,“看来读书很有用处!”

沈昭予伤口疼,不想说话。他调正自己的位置,盖着被子倒下。

一阵?O?O?@?@。

被子被人撩开,腰侧又拱过来一颗毛绒绒的小脑袋。

“……”

真是服了。

一把掀了被子,宋星糖的姿势暴露无遗。她跪蜷在他腿边,一只手正鬼鬼祟祟地往他衣服里伸。

见脑袋上的盖头没了,她还茫然抬眸,眼巴巴地对上他凶狠的眼神。

宋星糖一怔,从他的眼神里读出拒绝的意味,又颤颤巍巍地缩回手,委屈地低下头,不吭声。

沈昭予胸腔中积聚的烦躁顿时消散。

又同他装可怜。

可恨的是他竟然会一再因此心软。

沈昭予,你真是堕落了!!

他无奈叹道:“这么想看?”

宋星糖闷不做声,点了下头。

“那不许哭。”

宋星糖惊喜抬头,忙不迭又点了下头。

沈昭予撑坐起身,靠在床头,撩开衣裳,露出被重重纱布包裹的伤处。

大抵是因为他回房前做过处理,纱布是洁白崭新的,看不到血迹。

宋星糖悬着手不敢触碰,看了一会眼睛又红了,但却忍住没哭。

沈昭予困意已散,倒不如和她聊聊。

他奇怪道:“你自己受伤怎不见这么难过?”

宋星糖老实回答:“因为我不知道疼。”

沈昭予纠正道:“你并非不知,而是比常人迟钝些。该有的疼痛你也会有,对吗?”

宋星糖支支吾吾,没说话。

沈昭予注视着她的侧脸,愈发觉得她心里藏着事,并非如表面这般乐观无忧。

因她头脑愚笨,反应迟缓,身边的人早对她失去耐心,惯于哄她敷衍她。

她并非看不出来,而是深知旁人的苦,体察旁人的难处,因此才选择将迟来的痛苦咽入腹中,自己品尝,不给别人添麻烦,也不计较。

沈昭予不自觉放轻声音:“你自己疼时要躲起来哭,为何要如此执着看我的?”

宋星糖原地顿了顿,忽然朝他靠过来。

她把头埋进他的颈窝,把自己藏起来,似乎才好意思开口。

“我怕你也忍着痛,我又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眼睁睁看着你死掉。”

沈昭予敏锐地捕捉到,“也?又?难道你母亲……”

“阿娘去后,身边的老嬷嬷才对我说,有我在时,阿娘都是忍着难受同我说话的。我反应慢,也看不出异样,直到阿娘重病起不来床,我都以为阿娘的病来得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