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姑爷不是最偏疼大小姐,他哪舍得同她生气?”
“就因疼爱,所以才要把气都撒在别人身上啊。”
“可怜,也不知这霉运落在谁身上。”
等众人说够了,一直沉默的秦知许才厉声道:“莫要背后议论主子。”
“……是。”
妙荷心惊肉跳地拍拍心口,早在沈昭予一离院,就忙不迭去到屋中。见自家主子面色红润,眉眼带笑,那颗悬着的心才落下。
她反手将门关上,看着主子撑着那只伤脚下地,赶忙过去扶。
宋星糖一摆手,撩起裙摆,给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脚,“鱼鱼给我上了灵药,你看,都消肿了,也不疼,不用扶,你把桌上的书拿上跟我出去。”
说着竟一瘸一拐地跑了起来。
妙荷眼角一跳,拿了东西忙跟上去。
“还是沙画有感觉,我得把方才的场景画下来。”
见主子出门,聚在院里说闲话的丫鬟们皆噤声,很快四散开来,各归各位。
妙荷脚步微顿,冷眼扫视一圈,才到近前,她欲言又止,听着主子开心的哼曲声,目光在她的笑颜上久久停留,最终长叹了声。
“姑娘,你不觉得,近来院里安静了许多吗?”
宋星糖作画时很难分心,听到问题也没吭声。等她画完一块,妙荷才抓紧时间又问了一遍。
宋星糖迷茫抬眸,回忆片刻,才反应过来,“对哦,我近来早上都不会被叽叽喳喳的笑声吵醒了。”
妙荷神情凝重,点了下头,她觉得自己说这话并不合适,但见识过赵鱼的性子与手段,知道他眼里容不得沙子,她实在有些担忧。
犹豫半晌,还是道:“姑娘,院里的丫头们虽懒散放纵了些,但到底心肠不坏,只要好好约束,她们也是能做好的,能不能请姑爷手下留情?”
宋星糖神情懵懂,不知她为何有此一说,但妙荷待她素来极好,她没道理拒绝:“好,我会和鱼鱼说的。”
那边沈昭予带着一身火气先去找人打了一架,待把江行和魏吉打得跪地求饶时,心里的烦躁才稍稍散了些。
“还是在边关时好。”
在边关心情不好可以找支敌军爆锤一番。
“在刑部时也好。”
被哪个朝臣气到时,可以到地牢里审问穷凶极恶的罪犯。
“就是在这里不好!”
在这里又要被人说是吃软饭的赘婿,还要天天对着宋星糖那个大笨蛋!偏偏他只能受这个窝囊气,不仅对她打骂不得,还要事事哄着她顺着她。
“本王最烦她这种人。”沈昭予一拍桌子,恼怒道,“典故都背不明白,下一篇的主角串到上一篇去。”
“明明是‘孔明卧龙,吕望非熊’,怎么念着念着卧龙的就变成王戎了?她还振振有词跟本王说王戎卧龙合辙押韵,那押的是这句的韵吗!”
江行捂着胳膊,战战兢兢:“听着是挺押韵的……”
嘭――!!
一个铜瓶飞了过去。
魏吉飞快闪身躲避,虚心请教:“殿下,那王戎又是干嘛的?”
沈昭予狠狠瞪向他俩,“能不能读点书,那是上一句――‘王戎简要,裴楷清通’。”
“好的好的,属下们这就去念书,殿下您离开太久那边会起疑的,您早点回吧,还有您的伤,回去记得重新包扎一下啊。”
魏吉拱手行了个礼,捞起江行飞上树枝,片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昭予:“……”
他感觉到小腹的伤口隐隐作痛。
在回霜星院和去找秦知期之间犹豫了一瞬。
罢了,等等吧。回去早了,她看到伤口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