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的一声,收剑归鞘,果断干脆。
剑拔弩张的气氛立刻缓和下来。
江行放下刀,这才转头看向自家主子,这一看,便蓦地愣住。
他家殿下每次出行办差都会易容,这回自然也不例外。奇怪的是此刻这一张脸,竟有三分与殿下的真容相似。
依稀记得他家殿下说要探路,先行独自出发时,还不是这一张脸。
不过这倒也不稀奇,他家殿下更换装扮,全凭心情。有时为了任务能圆满,殿下在一日中变换几张面孔的时候也是有的。
慧明双手合十,不动声色:“不知尊驾光临,有失远迎,已备下斋饭,请您移步。只是……还望怀王殿下下回要来,请走正门。”
江行一听老和尚这话,蓦地警惕地望过去,“你到底是谁!”
沈昭予却是笑了,手捂着依旧在汩汩冒血的伤口,挑眉道:“本王今日这张面容是新做的,头一回示人,虽有几分相似,但到底不一样。本王从未来过越州,你如何认出?莫不是在胡乱猜测,在诈本王?”
鲜血沿着指尖滴落在地上,很快聚集了一小滩血。
明明是十分狼狈危急的时刻,可他交谈起来仍旧恣肆骄狂,游刃有余,面上甚至还露出了饶有兴致的微笑,似乎真被戏耍诓骗诈出来了也无所畏惧,有的是时间听对方交代。
审视的目光自上而下垂落在老和尚身上,半晌,沈昭予嗤笑了声,“总不会是从菩萨那儿悟到的吧。”
听着他狂妄藐视的话,慧明只默默看了一眼男人那双未加掩饰、颇为凌厉的眼睛,不再多言,低下了头。
被回避了提问,沈昭予也不恼,一码归一码,既然对方释放了善意,他并非不领情的人,道了声谢,阔步向外走。
行至廊下,他忽又顿住脚步,扭过头,意味不明地道:“你们寺门紧闭,让本王如何走正门?”
他并非鸡鸣狗盗之徒,要借宿自然是敲过门的,可惜没人理,这才翻进来。
慧明怔愣片刻,似才想起什么,歉疚地道:“贫僧久不理寺务,险些忘了……每月最末一日,本寺不迎客。”
今日恰好就是三月末。
沈昭予:?
他一脸“你别蒙我”的神情,不可置信道:“那小丫头怎么进来的?”
慧明“哦”了声,轻描淡写:“阿弥陀佛,本寺的十八尊佛像均由宋施主的母亲重塑金身,她自然与旁人不同。”
寺庙也是要吃饭的。
沈昭予:“……”
“宋氏手下几百上千号人,哪一个不要吃饭的呀?”
“她一个女儿家,脑子又那样笨拙,她会管吗?你说什么?有管家?哎哟哟,那些个管家各个八面玲珑,谁没有自己的小九九?她一个未出阁又心思单纯的女娃,她把得住哪个?不叫人吞吃了才好!将宋氏交到她手里,谁能放心?祖宗的基业都要败光了呀!”
婢女妙莲绘声绘色地模仿早上从老太太院里听来的话。
哐啷一声,秦知许将手里的木盘扔到桌上,叉着腰,冷冷笑道:“祖宗的基业?亏她好意思说出口,我都替她老脸臊得慌。那不是咱们夫人一手经办起来的产业?与他二房有何干系?”
“咱们夫人念着亲情,将钱庄生意给他们做,结果呢?一年到头没赚几个钱,也真是晦气。二房自己没什么经营头脑,还总巴望着不属于他们的东西,我呸!”
朝阳透过古朴的轩窗,洒在床侧的雕花围栏上。
宋星糖盘坐在榻上,捧着个前朝流传下来的青瓷碗。
素指捏着雕刻着精致缠枝莲纹的玉勺柄,轻轻搅动,而后低头,小口小口地啜着银耳红枣莲子粥。
她慢慢地喝,专注地喝,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