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颜色都混在一起,这得分到何时是头啊。”

妙荷却不以为然,语气平静:“姑爷不是给了咱们孔径不同的筛子吗?各颜色彩砂大小不同,很好分辨。你瞧,一筛就成。”

“可还是有的混在一起了啊,得亲手挑,弄得我眼花手酸,好麻烦。”小丫鬟哎了声,“妙荷姐姐,你去跟姑娘说说,让她再画时只用一种颜色可好?”

妙荷睨她一眼,不赞同地道:“还轮得到你指使姑娘做事了?”

小丫鬟扁扁嘴,“我哪有。”

听那委屈的语调,显然就是心存意见。

沈昭予隔一段距离停步,听完全程,转身看向秦知期。

见对方脸上青白交加,沈昭予微微勾起唇,冲人一扬眉,愉悦地笑了声。

两名婢女听到动静,立马回头。

沈昭予抬了下手,招呼妙荷近前,将夜明珠递到她手里。

秦知期则铁青着脸,快步走近。他阴沉的目光盯了一眼那瑟瑟发抖的小丫鬟,厉声道:“你不必在这院里做事了,到外头去吧。”

外头可都是些又苦又累银钱还少的活儿,小丫鬟顿时红了眼睛,磕头认错。

秦知期摆摆手,打外头进来两个婆子,架着人拖了出去。

“啪,啪――”

沈昭予鼓了两下掌,嗤笑道:“秦大管家这不是挺会办事的么?我还以为这院里有一个算一个,所有小丫鬟都是你的心头好,舍不得撵了去。”

“赵鱼!”

“哎哟,不是相好?啧,那就是大管家也有意谋夺家产,纵着这一个又一个蛀虫留在院里,好将我家糖儿的家底掏空。”沈昭予看了眼厢房暖阁,冷冷笑道,“前儿个从主子那里诓去夜明珠,今儿又懒懒的不愿干活,整日就知道绣花,都不知道是绣给谁的。”

那屋子是秦知许的居所。

秦知期脸上挂不住,

问了妙荷几句。妙荷支支吾吾,不好人后言人之过,但秦知期又不是傻的,从她的态度就能知晓答案,一时间更是阴郁恼怒。

赵鱼与他同样忙于外务,对内宅的事不该比他还清楚,可赵鱼偏就对这些了如指掌,反观他呢,却连自己的妹妹都规束不好,这叫他愈发自惭形秽。

沈昭予挑起火,便不多理会,转而问妙荷:“你家主子呢?”

妙荷一如既往守着本分,恭敬回道:“和李嬷嬷出门去了。”

这下两个男人皆是一愣,不约而同:“去哪儿?”

妙荷摇头,“神神秘秘的。”

像去行窃。

不过……

妙荷迟疑了会,说出自己的猜测:“她们前几回瞒着人出门,都是去了安济寺。”

沈昭予垂眸深思,喃喃一声。

秦知期一头雾水,茫然看向身侧之人。

只见沈昭予唤来一名小厮,忽然询问起二房今日动向。

小厮回道:“上午老夫人与二夫人一起赴陈家小少爷的百岁宴,午时前归家。二爷一早去了钱庄,和老夫人她们前后脚回来,去见过老夫人后,又出门了。”

沈昭予摩挲着腕间缠绕的披帛,“你们二爷除了钱庄,可还兼顾别的生意?”

“没了,还有些田产,但也没到收租的日子。”

“所以他平日里并不忙,下午本该在家待着?”

小厮诧异于他猜中,“正是。”

沈昭予又问妙荷:“大小姐何时离家?”

妙荷被他深邃的黑眸看得发憷,结巴道:“约、约莫巳时……巳时一刻。”

那她抵达安济寺时,正过午时。

沈昭予倏忽眼睫一抬,眸光锐利,“不好!”

“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