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风一吹,周庭柏不住发冷,也很想喝一口热茶,见赵鱼这小人得志又耀武扬威的模样,他再耐不住气性,火气直往头上顶,“你这无耻――”
话音才起,沈昭予忽然叫来小厮,压低声音,与那小厮嘀嘀咕咕说起话来。
“你去我原来住的那房里,将行李放到霜星院去。再去请大夫来我这里一趟。”
“还有,吩咐厨房备上些驱寒的姜汤,送到大小姐屋里。”
小厮不知该不该遵从,瞥了一眼秦管家,见管家点了下头,小厮才领命下去。
屋子里很静,周庭柏听了个一清二楚,被一再冷落,再好的修养也没了。
他终于露出本来面目,磨牙冷笑:“赵公子一朝飞黄腾达,指使起下人来半点不客气,一个赘婿也敢摆架子,你可知我周氏要捏死你就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沈昭予单手撑头思忖,眉尖微蹙,没搭理他。
“星糖妹妹怎会看上你?!定是你这贱皮子引诱了她!”
周庭柏又吠了几声,皆无人应答,尴尬至极,他恼怒吼道:“真是岂有此理!”
突然的一声怒喝掷地有声,大地都抖了三抖,屋里屋外的人皆吓了一跳。
沈昭予这才如梦方醒,他诧异抬头,手拍拍心口,语气很柔弱:“呀,周公子还没走呢?”
周庭柏怒不可遏:“赵鱼!你如此羞辱于我,就不怕星糖妹妹知道吗!”
“这是何苦来的啊,周公子,你误会我了呀。”沈昭予低声下气,“哎,我心里实在记挂着大小姐,神思不属,心不在焉,没听着你说话,还望公子见谅。”
他的语气徐缓温和,倒显得周庭柏大庭广众大呼小叫,没分寸没礼数。
“听说赵公子父母双亡,家中财产也都被亲戚卷走了。如今眼巴巴地傍上了宋氏,不知是为财还是为权?赵公子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只要你放过星糖妹妹。”周庭柏目光阴鸷,直勾勾地盯着沈昭予,“她年少又单纯,容易被美色迷惑了心智,我这个做兄长的,不得不为她把关。”
沈昭予眯起眼睛笑了,洗耳恭听,“那周公子觉得,我过关吗?”
周庭柏嫌弃厌恶地拧眉,“当然不,你这样的小人,留在宋府做个下人都不够格。”
沈昭予垂下眸子,失落道:“看来周二少对赵某很不满意。”
秦知期眼皮一跳,心中蓦地生出不好的预感。
周庭柏见他示弱,还以为被自己威胁到了,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你知道就好,识相的就快滚!”
“唉,真是可惜。”
男人忽然站起身,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他的步子不快,可是周庭柏却在顷刻间感觉一股威压扑面而来,直压得人喘不上气,没忍住后退了半步。
“周公子也想入赘?”他颇为惋惜地摇摇头,叹道,“可赵某善妒得很,怎么办呀?”
男人居高临下,目光轻蔑,哪有方才那温和柔弱的模样。
“赵某只想独享大小姐的宠爱,若有人想横插一脚――”
男人从袖中摸出一把匕首,拇指轻轻一推,利刃便出鞘,光亮的刀脊上映出一双似笑非笑的凤眼。
他的手指修长而灵活,一上手便挽了个极为漂亮的刀花。他将匕首玩弄于掌心之中,动作干脆利落,利刃在掌中翻跃、旋转,冰冷刺目的幽蓝刀光在指间流转。
就在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之时,五指倏然收拢。
凶器温顺地归鞘、收入袖中。
与此同时,啪嗒一声――
周庭柏呆呆看向地上的腰带。
那是他去岁冬时从一胡商手中高价买下的兽皮腰带,听说乃是牦牛皮所制,最是坚韧耐用,就这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