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糖把头垂下,闷闷不乐:“可他就算事事都拔尖,不喜欢他的人,还是会看他不顺眼,认为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青鸾别过头去,眨去眼中的热意,‘嗯’了声:“是,但是殿下不在意,他只要赢就好。”
殿下当初把她带回府上,同她说,救她并非出自恻隐之心,是看着她眼里有火在燃烧,看着她,似回顾他自己这一生。
一开始青鸾不懂,她一个背负杀父罪名的逃犯,怎会和高高在上的怀王一样呢。
后来她才知,他们心里都有着强烈的欲望。
怀王的是他永远填不满的野心,而她的,则是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活下去。
一个是求胜,一个是求生,本质上讲,是一样的。
若非怀王太过出众,先帝也不会把他发配到边境去。
原只是想让他自生自灭,却不想,再度归来时,荣耀满身,拥趸者众多,离他荣登大位更进一大步。
“不对,你说的不对,”宋星糖摇头,“他心里是难过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独自走了那么久,总会觉得孤单。
“就像我,以前也会想,为何祖母不喜欢我,他心思比我敏感细腻,他怎么会不想呢?”
只不过再多的期待与渴望,早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消磨殆尽了。
宋星糖趴到桌上,眼睛里莫名流出一滴眼泪,被她飞快抹去,没叫人察觉,只是听声音有细微的哽咽:“他也不是铁做的呀,他怎会不在意呢。”
他那么懂人性,只不过是看透罢了。
宋星糖搓了搓手指上的那抹泪,目光茫然,静静出神,以至于后来的对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
她满脑子都是――我这又是怎么了?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沈昭予必定早已释怀,他心性坚韧,无坚不摧,她该为他高兴。
可为何再听见这些陈年旧事,她会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