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禅房里烛灯熄灭,江行松了口气,回房休息。

沈昭予在人走后,又爬了起来。

他推开门,飞身而上,立在房顶上眺望。

夜间的动物并无异象,仰观星象,也是一切如常。

很好,今夜多半没有地龙翻身。

回到房间,关好门后,又检查了一遍房间――

门窗紧锁,陷阱就位,警醒装置也都在它该在的地方,若有人破门,他能立刻知晓。剑就放在枕边,来人即死。

烛火也绝无复燃的迹象,又看了一眼墙根下特意叫人搬进来的用于灭火的太平缸。

嗯,很好,缸中满水,若忽起火势,他也可以顺利脱身。

又在屋里转悠了两圈,确保万无一失,没有任何安全隐患,才慢吞吞地躺了回去。

折腾了一通,伤口有些疼,花了好久才慢慢进入睡眠。

直到天光破晓。

沈昭予蓦地睁开眼。

他猛地坐起身,包扎的地方传来撕裂的痛。

沈昭予双手捂着额头,痛苦呻吟:“她怎么睡得着的。”

天才蒙蒙亮,江行的房门就被敲响。

他头重脚轻地去开了门,见到眼底青黑、处于暴躁状态的主子,顿时什么瞌睡虫都跑了。

江行站得笔直,战战兢兢,“殿下,有何吩咐?”

沈昭予面容严肃,“等会你去找老和尚要一把锁,从里头给那个藏宝屋挂上。另外在窗户里侧设下陷阱,再从外头封死窗户。”

江行下意识问道:“陷阱设什么程度的?”

沈昭予冷冷地,“擅闯者,死。”

“……不会误伤到那位姑娘吗?”

“你是觉得她会爬窗,还是她身边那个岁数比咱俩加起来还大的老妇会?”

小姑娘打不开门,自然会去找老和尚问。

不对,她……应该会问吧?

沈昭予又焦虑起来。

“算了,告诉老和尚实情,让他派人盯着点那屋子。”

毕竟那可是整个安济寺的金疙瘩,住持不可能不上心。

江行办好一切,回去复命。

只见怀王殿下眉心舒展,整个人终于松弛下来。

他满足地舒了口气,说道:“本王让你盯着,只是不喜欢有人再犯到本王的地盘。在此修养期间,本王只想耳根清净清净,不速之客都尽快处理掉。”

说罢懒懒地摆了摆手,就要赶人。

江行却道:“属下正要同您说呢,这安济寺,您怕是不能再安生地住下去了。”

沈昭予有些诧异,“都准备好了?今日就出发吗?好。”

他没有什么行囊,拿上剑随时都可以走。

行拦了他一下,继续道:“赵知庄的死讯传回婺州,他岳丈是婺州刺史的心腹下属,定不会善罢甘休,不过好在这笔账暂且是记在了大理寺头上,不会立刻查过来。”

沈昭予不以为意道:“就算查出来那赘婿死在本王手中又如何?是他先要置本王于死地。”

“若那人是普通人家的赘婿也就罢了,只是……”江行脸色沉重,“属下方才得知,那婺州与杭州两府长官竟是联襟,他们是同气连枝,这贪腐一事,婺州定难摘干净。”

沈昭予冷嗤了声,嘲讽道:“这些个门阀士族。”

江行难得强硬:“无论是前往哪个州,路上都重重设伏,殿下您现在实在不便再出面。”

沈昭予皱眉,“区区小伤,本王――”

“殿下!”江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知为何,声音很是悲痛,“还望您三思,保重贵体!”

沈昭予身形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