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给钱吧。”

宋星糖笑得见牙不见眼,嘴里不住念叨着“赚大发啦”,招呼妙荷给银子。

她钱没带够,正要拔掉自己一根发簪做抵押,等回去取了钱再送来。

手才刚摸到头,就被卷进一只温暖干燥、带着薄茧的大掌里。

宋星糖茫然抬头。

沈昭予收拢掌心,弯唇浅笑,“不必,够了。”

“够吗?不够吧。”

沈昭予抬起头,笑意微敛,盯了一眼姗姗来迟的秦管家。

秦知期下意识捂紧腰间荷包。

下一刻,从沈昭予嘴里听到了冰冷的话:“今日出门,不是正巧多带了五十两吗?”

秦知期:“……”

不得了,这张只会骂人的嘴,学会抢钱了。

隔着荷包捏了捏里头的银子,不情不愿道:“是大小姐送你,不是――”

没等到沈昭予一个“求”字,却听到他家大小姐甜甜道:“多谢秦大哥。”

夫唱妇随,两口子一样的强盗。

秦知期叹了口气,恋恋不舍地献出荷包。

这条惹人厌烦的鱼若没有大小姐护着,必定是寻着机会,就得让人扔到臭水沟里。

交付了银子,便见沈昭予缓步走向凌风。

他抬手摸向马儿的脑袋,额头轻轻靠上去。薄唇轻启,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话音落,凌风兴奋地落蹄,用脑袋蹭人。

管事离得近,听到男人说的是西素语的口令,顿时了然。怪道这般懂马,原来来自马儿的故土。

可一个西素人,会懂官场的事吗?

管家收了银子,面上不显,揣着警惕的心思退了下去。

宋府一行人往外,马由江行牵着。

大抵是江行身上沾了点主子的味道,凌风还算温顺,没有再发狂。

宋星糖挑到合适的礼物,心里欢喜万分,脚步轻快地在前头走。

秦知期与沈昭予并肩后行。

秦知期道:“姑爷,打草惊蛇了。”

沈昭予懒散一笑,没理。

秦知期一见就知他自有打算,便不再多言。

宋星糖在前头跑,走了一会,突然回过头来,笑眼弯弯,看了沈昭予一眼。

她什么都没做,只是看他,便叫他心里什么谋划全都清空,只剩下她的影子。

每隔一段路,每走出去几步,宋星糖就要回头冲他笑。

秦知期看得直摇头,加快脚步躲走了。

众婢女也极有眼色,纷纷加快步子,抛弃自己的主子,留他二人眉来眼去。

人都散了,沈昭予再难隐忍。

紧走两步,把人拉到怀里。

她的脑袋撞到他胸口,仰起头冲他笑。

沈昭予声音微哑:“总看着我笑作甚?有脏污?”

宋星糖眼底放光,满是仰慕,“会驯马,会杀价,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沈昭予笑道:“自然没有我不会的。”

宋星糖看他的眼神热烈,毫不吝啬夸赞:“我瞧也是,鱼鱼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两人并肩而行,沈昭予目不斜视,宋星糖一双眼睛始终黏在他身上。

黏就罢了。

偏偏那双乌黑透亮的杏眸中,满满爱恋与崇拜。

没有哪个男人,被心上人用这般热烈又专注的目光看着,还能无动于衷。

他艰难稳住心神,低头看她,对上女子亮晶晶的眼睛。

他脚步渐渐乱了,颇有逃跑之嫌。

宋星糖紧跟在他屁股后头,亦步亦趋,“鱼鱼,等等我呀!”

沈昭予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