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才走,你们就反了天了?敢这样同大小姐讲话!”

小厮哼笑两声,大小姐又能如何?谁不知大小姐最是和善宽容,从不跟底下人计较。

秦知许气不过,打算上去理论,余光瞥见宋星糖远去的背影,“哎”了声。对上小厮得意的笑,只得跺了跺脚,愤愤追上去。

到了紫棠院,又见到张氏来做客,今日那张书生不在,只张母并一个老妇。

宋星糖认出来,那老妇是上门说亲的媒婆。她站在门口,有些排斥进去。

二婶眼尖见她来,走过去将人拉进屋里。

也不知怎的,宋星糖觉得今日二婶的态度比往日要和煦不少,对着她扬着僵硬又难看的笑脸,周身散发着腐朽的味道,是和祖母一样的味道,让人毛骨悚然。

宋星糖谨记任务,规规矩矩行礼后便退到一边,再不言语。她放空大脑,双目无神,听着在场妇人们交谈。

钱氏先开口:“待亲事定下,就让她将她母亲留下来的对牌和私库钥匙交出来,那时亲家若看上了什么,尽管拿去,权当我宋家的心意。”

张母迟疑,“那这嫁妆……”

“你放心,那都是另算的,不算嫁妆。”二婶笑道,“大嫂私下给这孩子不少呢,都由她自己存着,就在安济寺里。”

宋星糖大脑空白,慢慢瞪大了眼睛。

“这孩子心思太单纯,那么多财宝怎能放在外头?要我说还是家里安全,不过这也无所谓,反正她也是要跟你们嫁到婺州老家去的,到时候顺路去挑些带上就是。”

宋星糖的手臂一沉,侧头看去,原来是秦知许紧紧抓住了自己。

阿许惨白着脸,“姑、姑娘,怎么办……”

宋星糖见她急得快哭了,脑子还木木的有些回不过神来。

堂中妇人们还在继续――

“等贤婿高中,可一定要帮扶一下我们家洛繁啊。”

媒婆“哎哟”一声,捂嘴笑道:“老夫人言重了,大公子一表人才,智勇双全,将来还要继承这偌大的家产,几年后越过那周氏,成为咱们越州第一首富也不在话下,只有旁人巴结你们的份,哪还需要旁人帮扶?”

钱氏摆摆手,含蓄笑道:“终归是商人,能有多大的出息?”

她拉过张母的手,殷切叮嘱:“比不过你们家,年纪轻轻就考中了秀才,将来可是要入阁拜相的。”

宋星糖眼前发昏,耳边声音嗡嗡作响,开始听不清楚她们的声音。

脑海中只剩一个声音在回荡――

“都由她自己存着呢,就在安济寺里。”

咚――!!

那个清晨,安济寺雄浑低沉的钟声在脑海中敲响。

宋星糖只觉得自己的后脑被人打了一闷棍,她捂着脑袋,蹲了下去。

原来,她暗中做的那些小动作,早就被人看在眼里了。她沾沾自喜的“好办法”,在人眼中都是构不成威胁的小打小闹。

秦知许见她不舒服,忙搀着人出了紫棠院。

主仆俩踉踉跄跄回到自己的小院。

打老远,就看到李嬷嬷手里挥舞着扫帚,将一男一女打了出来,嘴里破口大骂:“哪里来的脏东西,将这儿都熏臭了,快滚!”

“你个老婆子别不识好歹!等宋星糖出嫁,我就让祖母把你们都卖到勾栏瓦舍去!”宋洛繁不怀好意地笑了声,斜着眼睛,“不过你这年岁,也卖不动皮肉了,给我磕个头,留你在宋家,给我的心肝浆洗衣服还是使得……哎哟!”

李嬷嬷气得狠了,冲进厨房里拿出一把菜刀,宋洛繁低骂了声,拉着女人狼狈跑了,路过宋星糖时,还不忘冲她挑衅一笑――

“祖母已答应我,待你出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