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她有点良心。

“人可以有怜贫之心,但不能一直向下看,路得一直往上走才行,可明白?”

宋星糖听得似懂非懂,只能先将他的话记住。

不过记住归记住,她还是坚持道:“阿许同我一起长大,虽不知你为何不喜,想来是有误会吧?我拥有的东西很多,如果能用这些东西换一个愿意陪着我的人,那我也愿意。”

沈昭予沉默不语,耳边回荡起秦知期的那句话――“大小姐不会同意的。”

她若执迷不悟,早晚会在这上头吃亏。

等到那时,他只怕已经离开越州,不在她身边了。

沈昭予忽然有些烦。

如若自己离去时,没能将她身边的隐患尽数铲除,没能留给她一个安稳无忧的未来,那他这个“赘婿”当得并不成功。

他人生中竟要添上一个败笔吗?就因为一个秦知许?

沈昭予周身气息转冷,宋星糖往后缩了缩,目光里带着怯意,小声嘟囔:“看来你真的很讨厌阿许。”

沈昭予冷冷看她一眼,“你知道就好。”

宋星糖大着胆子,蹭上去,“鱼鱼,你别恼,虽然我选择了她,但我最信任的还是你!我和你好,和你说秘密,旁人都比不得。”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沈昭予心里又来了火气。

“惯会哄人,”他冷哼一声,带着酸气,“最信任的是我,最最信任的是李嬷嬷,那秦知许呢?不会是最最最信任吧?”

宋星糖早忘了自己随口承诺过什么,闻言目露迷茫。

沈昭予:“……”

显得他更像个笑话了!

最终,为了自己的身体别气个好歹,他决定大发慈悲,暂饶过她。

来宋府后,他领悟到一个人生真谛,那就是要学会放过自己。

夜已深,宋星糖还没有要睡的打算。

沈昭予干脆继续给她上课,和她讲起最初的问题――关于鱼儿咬钩的话题。

他讲到自己之所以一直隐忍不发,没有第一时间处理小环,

只为等待一个良机。

“什么良机?”

“能够一击必杀的机会。”

沈昭予笑道:“我这个人,耐性不好,没工夫和他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所以我放纵小鱼在我身边游来游去,只等大鱼上钩,再一起收网,一劳永逸。”

“哦!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宋星糖苦着脸,想了半天,“对了!叫先吃大鱼,再吃小鱼!”

沈昭予点了点头。

“你的意思是,我二婶是那条大鱼,小环是小鱼?”

“是也不是,白氏如今在狱中,看似她是那条大鱼。可钱氏急火攻心、重病昏迷,宋遥能不能醒都是未知数,他们为何就不能算那条大鱼?”

宋星糖目光呆滞,陷入沉思。

沈昭予知道她的脑袋只怕又热了,今夜恐难继续,他低笑一声,扶着已经灵魂出窍的小姑娘躺下,自己也倒在枕头上,闭上眼睛。

好半晌,宋星糖才兴奋地“哦”了一声。

她都想明白了!

赵鱼早早发现乱象却不整治,只因还用得到小环这个内奸。若是将人赶走,只怕二房此计不能轻易如愿。

他方才说,从安济寺回来他便开始设局。

他没有追究山匪的来历,不露锋芒。包括之前清洗府中眼线时,故意漏掉了几个没处理。

这些并非他的疏漏,而是每一步都算好了,全都为麻痹二房让其松懈,让二房觉得有机可乘。

他说今日早上便有一杯迷药送到他手里,他假意喝了,实则都泼在自己的袖子上。

他故意当着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