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淡淡地?和?他道了别,便自顾自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沈时臻望着她的背影,唇瓣微微一抿,终是在房门闭合前抬手抵住。

“伤口需及时处理,我给你上药。”说着,不由分说地踏入屋内。

他方才那番斩妖之?论犹在耳畔,槿莺心头一阵发闷,连带着看他也不顺眼起来。

她偏头避开他伸来的手:“不劳沈郎。我自己来。”

少女突如其来的冷淡,让沈时臻伸出的手微滞。

往日总爱缠着他撒娇的少女,此?刻却?疏离得像个陌生人。

他一时之?间难以习惯这种巨大的反差,暗自猜测因是方才的争执已惹她不快。

他没有就此?放弃,再次轻声道:“伤口在后肩,我帮你。”

沈时臻第二次提出要为她上药,槿莺心头的闷气不知不觉散了几分。

虽然剧情已经?不需要和?沈时臻刻意独处,可这送上门来的气运,不蹭白不蹭呀。

槿莺转而改变了态度,乖乖地?坐着,任由微凉的药膏,一点点渗入伤口。

他上药的动作轻柔而缓慢,尤其那微凉且带着些许粗糙质感的指腹,轻轻落在她的脸颊上,这细微的动作瞬间在她脸上泛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槿莺不经?意间抬眼,正撞进沈时臻深不见底的眼眸中。

那里头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情绪,竟让她有些恍惚,甚至产生了一种他是真心在意自己的错觉。

“沈郎,我没事。”她随口道,“一些皮肉小伤。”

却?见他微微抿唇:“我有事。”

槿莺:“?”

他停下动作,突然微微倾身向前,深深望向她。

“莹娘……”他轻唤。

槿莺一时恍然,这好像是沈时臻第一次主动唤她“莹娘”。

只听他轻轻地?问:“你近日……为何?不再问我……”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槿莺满头问号:“问你什?么??”

他双唇轻抿,迟疑着低声问:“问我可曾对你动心?”

槿莺下意识接话:“那沈郎,你可曾喜欢上我?”

“我,不知。”他喉结微微滚动。

“那我下……嗯?沈、沈郎,你说什?么??”

药香氤氲的房间里,这低哑的三个字格外?清晰。但槿莺仍是怀疑自己听错了,杏眸圆睁,连呼吸都滞了一瞬。

少女惊讶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可这一瞬,那双明媚的杏眸直勾勾地?望着自己,沈时臻仿佛被?烫到般侧过脸,白玉般的耳垂悄然染上了一丝薄红。

“昔年为证大道,我自剔七情六欲。百年间,七情尽泯。直到前不久,那些剔除的情感因重伤而归位。我以为道心已澄明如镜,不会再有任何?动摇。但不知何?时起,我的心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的心不再像以前那样平静如水,它渐渐变得不再受控,而这些不受控的情绪,皆系于你。”

屋内安静极了,只有烛火偶尔“噼啪”作响。

他微微吸了口气,那声音虽轻,却?在这静谧空间里格外?清晰,带着不同于往日的软意。

“我既与你有约,自当坦诚相?告。而下月末,便是半年之?期。我打算不再压制这份情感,我想弄清楚,它究竟是责任使然,情魄归位的错觉,还是,我真为你生了情丝……”

他说话时,每个字都吐得很慢,像是在诉说着连自己都难以理解的困惑,可是每个字落在槿莺耳朵里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修士竟能随意抽离情魄,剔除后还能再回归身体??

怎么?想,槿莺都不懂,既已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