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槿莺脸上的表情太过明显,惜字如金的剑尊破天荒多说了几句:“根骨极差,灵气散而不聚。天生与道无缘。”
好一个根骨极差、与道无缘!
去你奶奶的!我蹭光你气运!
语毕后,沈时臻便再次阖目调息,不再言语。
他原以为少女会继续追问不休,她却突然间变得安静,悄然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终于只剩下了沈时臻一人。
内视之下,体内经脉虽损,却未伤根基,五脏六腑都未受到严重的损伤。
而此地虽身处人界,却与修真界紧密相邻,亦能汲取到一丝天地灵气。
虽稀薄,却也勉强可供疗伤。
沈时臻默运心诀,周身渐渐泛起莹润的灵光。
一缕散出房间用于警戒的神识却清晰地捕捉到少女一脚踹飞了后院的稻草堆,结果稻草堆里暗藏了一堆硬柴木,痛得她泪眼汪汪,顿时抱着脚跌坐在草堆上。
而后,气势汹汹地将这堆柴木凶手一股脑儿扔进了火堆里。
一番深沉的调息与疗伤后,沈时臻缓缓收功,长睫轻颤间泄出一丝凝重。
他缓缓将体内的灵气梳理,使其按照正常的轨迹流动,温柔地包裹住那些受损的经脉与脏腑。
却发现灵力如指间沙,越是想要凝聚,越是散得快。那些本该温养经脉的灵气,总在运转到关键处时莫名溃散,使得伤势愈合得异常缓慢。
这绝非寻常伤势,倒像是被种下了某种禁制。
是那三枚丧门钉……
昨日御剑途经两界山时,分身曾察觉界隙处有异常的灵力波动。捻诀追查,竟是在界隙裂缝中发现一道被岁月侵蚀的古老封印。
青苔爬满的阵石上,符纹已被岁月侵蚀得模糊难辨,无半点近期维护的痕迹,显然已被遗忘数百年。
虽是不受重视的废弃禁制,但既入他眼,便不能置之不理。他当即前往,以指代笔,将松动的阵纹一一重镌。
就在补天诀最后一道灵纹将成之际,三枚丧门钉精准穿透护体罡气,钉入了他的丹田。随之,十余名魔修显出身形。
若在平日,这等暗器连他衣角都沾不到。偏生修补上古禁制耗尽了他九成灵力,才被那群宵小趁虚而入。
他不得不让分身归位。而他虽将其群杀,却也重伤陨落人界。
如今细细回想,那个射出丧门钉的魔修,能在他神识笼罩下隐匿行迹,绝非是偶然。
而他更心惊的是对方对时机的把握补天诀运转至第三十六周天时,会有刹那的灵力滞涩。这个破绽,整个天衍宗只有内门长老才知晓。
要么宗门出了叛徒,要么这所谓的“松动封印”,本就是为他准备的杀局。
思及此,沈时臻眸色愈冷,骨节泛白。
但反复探查之下,却又寻不到半分毒素或咒术的痕迹。这等无形无质却又能压制灵力的诡谲手段,纵使他博览群书也未曾听闻。
瓦屋内,悬挂的煤油灯散发出昏黄且摇曳不定的光芒,光束随着冷风的吹拂时明时暗,整个房间弥漫着夜晚阴冷的寒意。
直到,“吱呀”一声,打破了沉寂。
沈时臻抬眸望去,先前气呼呼地将柴木烧尽的少女,正堆着一抹甜美的笑意,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菜粥,三步并作两步地凑到他身前。
眼睛亮晶晶的。
“仙长调息完啦?”热气氤氲间,少女的眉眼弯成漂亮的月牙,“正巧我也刚熬好一锅野菜粥!这些马齿苋都是昨日在山涧边亲手采的,最是清热解毒……”
鼻尖萦绕着粥香四溢的气息,沈时臻垂眸,目光落在粥上。
“不必,我已辟谷多年。”
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