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那条剑穗已被她翻出,和其他琳琅满目的小物?件一起挂在木槿的花枝上,就端端摆在他床边的玉桌上。
目光下意识地移了过去,只?见那小巧玲珑的蝴蝶结下,还坠着两颗温润的白玉珠子,如明镜般,清晰地映出他的轮廓。
李莹特意将此物?置于?如此显眼的位置,莫不是盼着他能戴上,只?是羞于?启齿,才这般委婉暗示?
犹豫片刻,沈时臻伸出手,轻轻将那条浅紫色的剑穗从花枝上取下。
抬手间,枝丫微微颤动?,上头凝结的露水簌簌滚落,在他的指尖洇出一小片湿痕。
沈时臻手持剑穗,端详片刻。
白玉珠子相互碰撞,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轻响。
他的本命剑忽地嗡鸣震颤,似在抗拒这凡俗饰物?。
他指腹轻抚剑身,终是将那抹浅紫系了上去。
不过半年?光景。
权当,圆她一场念想。
哪怕只?是做做样子……
暮色渐沉,李莹依旧未归。
沈时臻静立洞府之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上新系的浅紫剑穗。
他没有特意告知李莹自己已然归来,只?因这并非什么非说不可的紧迫缘由,而他也不知该如何主动?启齿。
他本以为独自在洞府,自己能如往常般入定,可心却奇怪得静不下来。
反而心神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一个问题:这自己不在的这段时日,李莹究竟在忙些什么?
这般想着,沈时臻索性不再枯坐,身形一动?,转瞬便出现在李莹的住处。
映入眼帘的屋子安静得出奇,屋内空寂,连残留的气息都?淡得几?乎察觉不到。
沈时臻正?要推门寻人,忽地,屋外的静谧被一阵喧闹撕开。
他透过窗棂,只?见少女?正?与一位外门师兄并肩而行,笑语嫣然。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那师兄关切道:“李师妹,你既要打扫沈师叔洞府,又要照料他起居,怕是累坏了吧?好几?次见你在膳堂都?困得直点头。若实在累,就和沈师叔说说,让沈师叔再安排一名弟子和你轮班。”
“干活不累,修炼才累。”
槿莺这话一出,赵师兄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谁不知自从她负责沈师叔洞府后便觉醒了灵根?
膳堂里多少人暗地里嚼舌根,说是峰顶灵气滋养的缘故,一个个眼红得紧,都?想跟李莹换班。
“沈师叔……亲自指点你修炼?”赵师兄声音都变了调。
“嗯”槿莺看似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原著里,李莹就爱这般不动?声?色地显摆自己和天命之子的特殊关系,三言两语,便能惹来旁人一堆的羡慕嫉妒恨。
她忽然叹了口气,揉着手腕抱怨:“天晓得我这段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天不亮就要打坐,夜里还得背心法……幸好师叔这几?日不在,我总算能喘口气了。”
赵师兄闻言,脸上的艳羡几乎要溢出来:“师妹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沈师叔那是看重你,栽培你。往后咱们这些师兄师姐,还得指望着你提携呢。”
赵师兄略作?停顿,又笑道:“既然李师妹这几?日得闲,不如明日同我们下山逛逛?河云镇这几?日集市正?热闹,偏巧明日又是二月十?五花朝节。”
河云镇坐落于?天洐宗南面百里处,依傍青山,环绕碧水,景致秀丽非常。作?为金陵城内凡人聚居最多的小镇,至今仍保留着最质朴的人间烟火气。
“赵师兄,我自幼长在偏僻山村,从未听说过花朝节。可是像春节那般张灯结彩、锣鼓喧天的热闹节日?”
“这花朝节啊,是凡间为庆贺花神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