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头大汗的槿莺脑子?一热,开始胡言乱语:“我只是……不想要仙长因责任娶我。”她?急中生智,“我期盼着,或许有朝一日,能?得仙长真心相待……”

“抱歉……”沈时臻低声?道。

“不,仙长不必抱歉。”槿莺十分善解人意,“情之一字,本就强求不得。只是仙长可否,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努力?地再尝试一番……”

她?抬起水润的眸子?,带着小心翼翼的期盼:“我不会打扰仙长太久,我只需要半年的时间……或许我们能?试着以夫妻的名分相处试试?”

“若这半年间,仙长始终无?法对我动心,我也不愿因着责任二?字,独守空闺一生。”

她?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会彻底死?心,不会对您再有任何眷恋。而?后会自行离去,回归凡尘。届时,再请仙长施法……弥补。”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别过脸去,露出一截泛红的纤细脖颈,像是羞于启齿,又似伤心难抑。

半年后,她?早就完成?任务,命丧在天命之子的剑下。

而?现在这提议,正好能?把自己名正言顺地绑定在沈时臻身边,却又不必真结道侣之契,免得徒增不必要的因果。还?能?趁机补全那些回宗门前未完成?的独处剧情。

槿莺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机智了!

这般想着,她?不禁眨巴着水汪汪的杏眼,满是期盼:“仙长,就半年……好不好?”

于沈时臻而?言,半年不过弹指一瞬。

只是,他未想到李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一言一行、一颦一笑,处处都写满了对他的情意。

她将自己整颗心赤诚相奉,爱得毫无?保留。

反观他自己,对她?的感情始终带着偏见?与疏离。

思及此,沈时臻的眉眼间不自觉染上几分犹疑。

传道授业、生活照料,这些他都能?尽责。

唯独那颗真心,是他无?法履行的承诺。

她?既然?主动提出,或许,让她?彻底死?心,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眼眸里的波澜散去,他喉结微动,终是颔首:“……好。”

便见?少女眼眉一弯,忽而?羞赧地轻咬下唇:“那私下里,我们之间的称呼是不是也该改改?‘仙长’太过生分,‘师叔'又差着辈分……”

原著里,明明有专属称呼的!都怪那该死?的口口!

现在既然?要补上缺失的剧情,两人之间的称呼也必须得换一换!

槿莺张口就来:“当?家的!”

对人类夫妻间的相处之道,槿莺全凭在李家村那短短数月的见?闻。

村里的妇人们称呼自家丈夫,无?外?乎是“当?家的”、“孩儿他爹”或是“俺男人”这类乡土味十足的称谓。

虽然?搞不懂这些称呼有什么?区别,但槿莺暗自比较了一番,觉得后两个称呼土里土气的,还?是“当?家的”听着威风些。

沈时臻不知槿莺心里的小九九。

对于小姑娘口中亲密却又粗俗的称呼,他神色微僵,轻咳一声?,道:“这……多是乡野所用。”

他略作?思忖。

“官人”、“相公”、“夫君”这些称谓都太过正式亲昵,与他们这般微妙的关系并不相称。

思量再三,沈时臻轻声?道:“不若以姓氏加个‘郎’字。唤我‘沈郎’便好。”

这个称呼恰到好处。

既是寻常对年轻男子?的敬称,又可作?闺阁私语时的爱称。于他这般清冷的性子?而?言,听着既不会太过肉麻,又能?全了这份表面夫妻的情分。

“沈郎,沈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