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臻垂眸扫了她一眼。
依旧是往日那副疏淡的模样,仿佛刚刚那睥睨众生的冷峻神祇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依旧是那个熟悉却又透着疏离的他。
“抱歉,回来晚了。”
天命之子依旧惜字如金,槿莺咬了咬唇,终究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和多日来的担忧,鼓起勇气仰着头,怯生生地问:“仙长,您这些天去了哪里?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见围观的村民越聚越多,目光好奇地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沈时臻眉心几不可察地一蹙,转身便往屋内走。
“回房再说。”
然而,刚掩上门,变故陡生。
只见沈时臻身形一晃,一口鲜血猛地喷涌而出。
“仙……仙长!”槿莺震惊。
她惊呼出声,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扶住摇摇欲坠的他。
却在触碰到他的瞬间,敏锐摸到了他衣衫之下一片黏腻的血迹。
他又受伤了!?
方才,见刘启强带人围堵李莹,李全贵夫妇灰溜溜地缩在门后。
门外不断传来不堪入耳的辱骂声,两张老脸涨得通红。他们虽是把侄女卖了,却也实在不忍直视李莹即将遭受的凌一辱。
谁曾想,不多时院外又传来阵阵嘈杂的声响。
夫妇俩战战兢兢地推开门缝,映入眼帘的竟是刘启强的打手们抬着昏迷不醒的主子仓皇逃窜的背影。
李全贵脸色“唰”地白了这下梁子结大了!
他生怕刘启强醒后会报复他们,一咬牙拽着妻子追了出去。
两人跌跌撞撞追出村口,却见这群凶神恶煞的打手没有回去叫更多的人,而是直奔向了县衙!
更骇人的是
“砰!”
刘启强像破麻袋般被摔在了衙门前。
方才还忠心耿耿的打手们,此刻竟个个目眦欲裂,争先恐后地撕咬起主子:
“大人!这畜生强占民田百亩!”
“大人明鉴!这厮强抢民女三十余人!”
“他还在赌坊出老千!坑害百姓!”
声声控诉如惊雷炸响。
可当衙役问及他们身上伤痕来历和和刘启强昏迷的缘由,众人却突然呆若木鸡,竟全部都不记得了!
他们只是机械地在官府面前陈述着刘启强平日里的种种恶行,仿佛有只无形的手生生剜去了那段记忆!
暗处的李全贵猛地捂住妻子的嘴。
两人后背紧贴着墙角,只觉头皮发麻,冷汗早已浸透衣衫。
这哪是报官,他们分明是……中邪了!
第10章 上药 开始为他解衣。
“咳咳……”
沈时臻剧烈咳嗽着,唇边溢出几缕鲜红。
那张素来清疏卓绝的面容此刻被一抹病态的苍白所笼罩,连唇色都淡得几乎透明。
即便是重伤初醒之时,槿莺都未曾见他如此狼狈,不禁心急如焚,连忙扶着沈时臻在床边坐下。
纤细的手指在摆满瓶瓶罐罐和布卷的架子上迅速翻找。很快,干净的布条和捣好的灵药糊被她小心地捧在掌心。
“仙长,这些是我上次采的灵草,已经捣成糊状……”
沈时臻抬手想要接过,却被槿莺轻轻按住了手腕。
“仙长,您伤得重,自己包扎不便。”她声音轻柔却坚定,“我懂些医术,救下仙长的那日也是我为您处理的伤口……您尽可放心。”
沈时臻眉头微蹙,略有迟疑。
他素来独来独往,不喜与人亲近,此刻凡人少女这般靠近,令他的身躯下意识地微微紧绷,一种莫名的局促和不适感在心底悄然蔓延,让他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