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浸了药汁的素帕,正轻轻擦拭着他的额角。
他睁开疲惫的眼,视线从模糊到清晰,映入眼帘的是槿莺那张满是担忧的脸。
“承霄哥哥,你终于醒了!”她满是欣喜地开口,眼眶却红得像是哭过。跳动的烛火为她镀上?一层柔光,像是守了他整夜未曾安眠。
“你一直在照顾我吗?”他撑着身子要坐起,声音有些沙哑。
槿莺泪眼婆娑地点头:“你昏迷了好久,我……我很担心。”
谢承霄总觉得有种?恍惚的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漫长的梦。他干巴巴地问:“我意识不清时,可有做什么……冒犯姑娘的事?”
槿莺低下头:“没、没有……承霄哥哥只是……有些发热。”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心虚,又像是羞涩。
谢承霄的目光却凝在她的唇上?。
原本水润的双唇此刻红肿不堪,下唇还凝着未干的血痂。素色衣领下,几点暗红的痕迹顺着锁骨蜿蜒,没入阴影。腕间还赫然印着几道?淤青。
显然经?历了某种?激烈的挣扎或伤害。
谢承霄心中?一震。他张了张口,想要询问,却见?少女未主动提及,显然不愿告诉自己,他只能将此事压在了心口。
槿莺本可以消除那些暧昧的痕迹,可暴雨停歇、破晓浮现?出第?一丝天光,她才?整理好情绪匆匆赶到谢承霄的房内。
青年剑修已然幽幽转醒,她干脆将计就计,留下了那些痕迹让谢承霄心中?忐忑,误以为是自己意识不清时冒犯了她。
此后,谢承霄待她如珠如宝。但槿莺明白,他这般对待,和最初的沈时臻一样,都掺杂着愧疚和补偿的情绪。
抵达天洐宗的那一日,槿莺惊讶地发现?,山脚下那座她曾经?购置的桦木小屋,依旧保持着当年的模样。
屋后那片曾经?荒芜的空地,她曾亲手开垦,种?下一片绚烂的花海,如今一百五十年过去,竟依旧繁花似锦,生机勃勃。
仿佛时光还停滞在她从未离开的岁月。
见?她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小屋上?,谢承霄轻声道?:“此处布着结界,无人能进?。但宗内都传言,是扶光剑尊亲手所设。”
槿莺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波澜,随即收回了目光。
她神色如常地随着谢承霄进?宗,仿佛方才?的凝视只是偶然的一瞥。
在谢承霄的引荐下,槿莺拜见?了膳堂孙管事。一百五十年过去,膳堂推陈出新,堂内布置也焕然一新。
曾经?在膳堂忙前忙后、操持大小事务的赵管事,已摇身一变,成了外门长老,在望道?峰中?,也算是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由于是宗主的关门弟子亲自引荐,孙管事对此非常热络,言语间满是殷勤。
听闻有人走后门,赵长老本欲插手过问,可一瞧见?槿莺做的灵食,不知为何?,竟有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可上?上?下下打量着槿莺,无论?赵长老如何?绞尽脑汁,那些模糊的熟悉感就像蒙着一层纱,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日,槿莺熟门熟路地通过膳堂考核,顺利成了天洐宗的外门弟子。
此后,每日卯时,她便提着食盒候在剑坪,看着谢承霄练完早课,便笑盈盈递上?温热的糕点。
她再度把自己重心放在攻略谢承霄上?面,可每每做完那些糕点后,她的心思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别处。
得知她来到天洐宗后,沈时臻会不会再来找她?
但他再也没有出现?。
他是不是,已经?放下了?
由于膳堂隶属望道?峰,她时常会听到弟子们闲聊扶光剑尊的丰功伟绩。
“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