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何来天纵之才?不?过是将光阴尽数淬于剑锋罢了……况且,救世需要的从来不?是绝世天资,而是一颗甘愿为苍生赴死的心。”

“你只需循己道而行,终有一日,自会绽放独属于你的锋芒。”

谢承霄浑身一震,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天灵。

多年来困住他的枷锁那些与扶光剑尊无休止的比较,那些对?完美剑修的执念,在这一刻突然出现了裂痕。

他从未想过,那位看似完美无缺的剑尊,或许也曾在无人处独自承受着千斤重担。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眼前这个自称散修的男子。

这位沈前辈身上有种?奇特的气度,不?似宗门那些整日将“大道”、“天命”挂在嘴边的长老,反倒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风骨不?囿于修为境界,不?困于世俗眼光,如闲云野鹤般自在逍遥。

他不?禁开始反思。

在天洐宗的百年光阴,他太过在意他人的眼光。那些殷切的期许,那些无心的比较,化作无形的枷锁,才将他的道心禁锢得喘不?过气来。

心头积压多年的阴云渐渐散开一角。谢承霄决定?不?再困于自我?怀疑的泥沼。

而他正欲开口询问?这位神秘的沈前辈既已痊愈为何仍滞留于此?,却见对?方突然起身,三步并两?步追上了正欲出门的槿莺。

这些日子谢承霄整日练剑不?辍,槿莺只得愤懑上山寻找媚草。刚踏出院子,那道月白身影又?如影随形般飘然而至。

“李姑娘可是要上山?不?知可有空,同游山林?”

“没空。”她脚步不?停,反而走得更快了些。

然而刚走出没多远,一阵清冽地花香随风从背后飘来。

她下意识回头,一束蓝紫色的木槿就这样突兀地闯入视线,每一片都鲜活得仿佛不?该属于这个深秋时节。

“山崖背阴处寻得的。想着,姑娘或许喜欢。”

执花的手骨节分明,槿莺盯着这束违背时令的花,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

她没有伸手,只是抬眸问?道:“沈仙长打算何时启程?”

“与谢道友相谈甚欢,暂无意离去。”他眸光微暗,“可是,扰了姑娘清净?”

何止是扰!简直是阴魂不?散!

槿莺在心里?咬牙切齿。

“确实?扰了我?的清净。”槿莺没好气地开口,“两?位仙长天天在我?院里?练剑,我?家?鸡都被吓死了好几只。”

沈时臻执花的手在空中微微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