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会因为她一句想闻闻佛手的香味,就亲自跑了一趟庆城给她带了一盆来。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十五岁,罗浮玉开始进入公司跟着父亲处理事务。
她每天要学很多东西,旁听很多会议,很快上手了对公司的各项业务,三房很快嗅到了危机感。
二十一岁那年父亲重病,家族公司乱作一团,也是罗浮玉一个人扛起来的。
所有人都在指责她不守在亲爹病床前尽孝,与涉黑的人来往给她冠上损害公司名誉的“罪名”,只有二叔父没有说过她一句不好。
还记得有一天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蟾宫,廊下站着她好久没见到的二叔父,他对她说,他们二房愿意照顾她一辈子。
她说了什么?不记得了,终归不是什么太好听的话。
父亲的倒下、公司的尔虞我诈让彼时的罗浮玉竖起周身所有的刺,刺向一切想要来和她争权夺利的人。
那是她最后一次在蟾宫见到二叔父。
至于那盆佛手,在一个礼拜后,加班回来的罗浮玉经过小道童提醒才知道,它枯死了。
印象里佛手一直长得很好,因为她从来不需要操心,后来才知道其实佛手极为难养。
但少年浮玉无暇感伤,因为她还没有拿到足够的权力,她还有数不完的“战斗”。
各怀鬼胎(加更)1963字
各怀鬼胎(加更)
其实罗浮玉也说不清二房、三房什么时候开始对她咄咄逼人起来的。
记得那会她刚刚二十二岁,把公司比作乱世,而她又自诩是乱世中的枭雄,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父亲头七结束,罗浮玉就拿着结婚证继承了罗老爷子遗嘱里对她附加要求的那一笔财产。
财产公证室里,一屋子的人撕破脸皮吵得天昏地暗。
有一些人会因为高挚的出身低而假心假意地祝福,只有二叔父,他坚决不同意,逮着高挚步步紧逼,问了许多问题,几乎快要把他打成骗财骗色来吃软饭的凤凰男。
只是当时罗浮玉才不关心家人的意见,也懒得安抚高挚的自尊。
扳倒三叔公的时候罗浮玉难得有舒心痛快的感觉,但那股快乐很快因为想起那盘二房也参与有份的虾饺而打消。
她迷惶过一瞬间,为什么自己在两个月前的那场围剿里,唯独对二房的人重重拿起最后轻轻放下了。
或许,高挚问的那句“是不是不舍得”能成为答案。
罗浮玉牵起一抹微笑,反问他:“高挚,我发现你好像格外讨厌二房的人。”
如果只是因为当年被二叔在这么多人面前臭骂一通而耿耿于怀,这个理由似乎会显得他太小肚鸡肠。
所以,高挚咳了咳避重就轻道:“我以为你调走了三叔公,二叔父就会是下一个。”
“以后还是少代表我来‘以为’吧。”
罗浮玉的话语冰冷,高挚不由得愣住,垂下眼睑道歉:“抱歉,是我自以为是了,这份文件已经是你的礼物,我不会干涉你怎么支配。”
话音刚落,罗浮玉觉得胸口气息郁结,静默几秒站起身,缓和了语气道:“我知道了,我会再考虑的。”
“很晚了,带上观承回家吧。”
高挚的呼吸一瞬间凝滞,沉吟片刻,还是走到起居室抱起熟睡的孩子。
走到门槛前,他忽然回头:"现在华茂被收购了,城西那边的新楼盘需要重新找新的承包商了。”
罗浮玉正在焚一炉新香,闻言轻吹火星,灰烬簌簌落在错金香炉里:"那就开个股东大会。"
高挚的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斜斜切过她裙摆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