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挚一口咬住一块糕点,咬破的流心蛋黄往下滴,惊地他立刻站起身。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罗浮玉披着道袍,蜷在监控屏前轻笑的样子。
等收拾完毕,高挚继续投身工作中,一直忙到黄昏,才急急忙忙地赶去幼儿园接孩子。
观承在几个园区志愿者的看护下和两三个同学玩滑梯,园长特意拦住他:"下礼拜的亲子活动,希望孩子们的父母俩都在。"
高挚把儿子举到肩头,徐徐解释:"他妈妈最近不太有空......"
"姑姑在修仙!"罗观承挥舞着手里的蜡笔画嚷道,"画里穿白衣服的就是姑姑!"
稚嫩笔触勾勒出一个立于云端的女人,脚下还踩着个黑衣小人。
在园长尴尬的笑声里,高挚沉默地把画折进西装内袋,心脏的位置微微发烫。
深夜哄睡儿子后,高挚泡了杯浓茶来到书房。
手机突然震动,熟悉号码传来张模糊照片市场部副总监深夜走进了华茂大厦。
键盘敲击声中,给私家侦探和法务部编辑邮件。
发送后,毫无睡意的高挚又去打开保险箱,最底层压着泛黄的婚书。
在罗浮玉流产后,与她分开的日子里,在深夜翻阅婚书仿佛成为一个新习惯。
分居的婚姻,模棱两可的身份。
纸张上的唇印早没了当初的鲜艳,此刻台灯暖光里,她当年写的 ? “私章” ? 唇印仿佛又活了过来,勾起他心底关于他和她的一幕幕回忆。
眼皮逐渐沉重,直到再睁眼时,腕表的指针刚刚划过云虬洞晨间诵经的时辰。
揉着困倦的眉宇,高挚抬头看向窗外,已经晨光熹微。
0024 博弈
兰城的降温来得毫无征兆,高挚站在华茂大厦旋转门前掸落西装上的水珠。
电梯镜面映出他解开领带的动作,腕表秒针划过三刻钟,小唐递来新收到的加密邮件。
图片里是被圈出的华茂子公司账目异常的提示,红圈的标注像靶心,而罗浮玉已经在等着他扣动扳机。
在华茂会客室中的等待间隙,高挚摸出罗浮玉前几日送给他的说是能避小人珠串把玩。
"高总。"华茂周总助踩着细高跟递来咖啡,"陈会长马上就开完会议了,您稍等片刻。"
高挚瞥见杯沿口红印,接过时她尾指划过自己掌心,惹得他往后一缩,溅出零星咖啡液。
蟾宫偏殿里 ? ,罗浮玉咬着糯米藕看着私人侦探传来的实时画面。
道童待在一旁欲言又止,想为刚才画面里的男人辩解几句,觑了一眼用银箸毫无规律地敲木鱼的罗浮玉,她率先开口截住小道童的话头。
"给唐总助发消息,让他盯住财务部,等华茂的股价跌到七块二再抛。"
另一边华茂顶层会议室,高挚将茶饼压在文件上推过红木桌案,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罗董特意为陈会长准备的雨前龙井。”
“以及,罗氏想收购贵司在濠江的纺织厂。"
陈会长盯着随着茶饼一并推过来的濠江纺织厂的并购书,转动翡翠扳指的手突然收紧:"年轻人,华茂还没到变卖家产的地步。"
“濠江纺织厂如今的境况我也不必点破,而我,恰好能让罗氏的物流链为纺织厂解决仓储问题。”高挚微微一笑,"上周是新锐画家一副一百万的洗钱画作,这周又是在拉斯维加斯赌场的照片上了《兰城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