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酒楼知道这边厢房来?了位贵客,格外殷勤,酒菜都上得很快,倒是没叫他们等候太?久。
各色招牌菜摆了满桌,正中央则是那道容锦提过?的松鼠桂鱼,琥珀色的糖汁泛着晶莹的光泽,卖相极好。
容锦稍稍绾起衣袖,如往常一般,为沈裕添菜。
沈裕这回却并没要?她伺候,随口吩咐:“坐下吧。”
容锦依言在他身旁坐了,陪着用饭。
邀月楼的菜色在平头百姓看来?算是难得,但无论手艺还?是食材,都比不得别院的厨房。沈裕连宫中御厨做的菜都吃了不知多少回,于?他而言,这些不过?寻常。
容锦留意着沈裕的反应,斟了杯酒送到?他手边:“邀月楼自酿的桑落酒极有名,据说是祖上传下来?的方子,与市面上的大不相同,还?曾有南边的富商叫价千金想买……公?子不如尝尝?”
沈裕执起酒杯,略沾了一口。
他显然是对这自酿的桑落酒并不满意,眉头微皱,半口没再多尝。却也没放下,而是递到?了她唇边。
容锦一怔,恍惚倒像是回到?了初见那夜。
那时沈裕看出她倒的酒有蹊跷,一滴都不肯沾,悉数灌给了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如今,这酒没任何问题。
容锦满是不解地抬眼看去?,只见沈裕轻描淡写?道:“难喝,赏你了。”
容锦:“……”
她小心翼翼地避过?沈裕的手指,接过?酒杯。
与寻常桑落酒相比,这酒入口的甜味偏重了些,因此沈裕不喜,但容锦尝着却正好。她权当这是带着些酒味的果子露饮,甘甜解渴,之后又多喝了杯。
容锦从前虽听人提过?邀月楼的桑落酒,却不知这酒是出了名的入口甘甜、后劲大,等到?晚膳用完,酒劲也开?始逐渐发散。
容锦自己浑然不觉,倒是沈裕先?看出不对劲,见她脚步虚浮,下楼时更是险些踩空,抬手扶了一把。
沈裕皱着眉,语气中多了些不悦:“你醉了。”
醉鬼大都是不肯承认自己醉了的,但容锦却不大一样,她抬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随后长?长?地叹了口气:“仿佛是醉了。”
沈裕从不醉酒,生平也极不耐烦见人酒醉后失态,眼下见她这副模样,一时间倒是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她不吵不闹,垂手站着,瓷白的肌肤被酒气熏红,依稀透着春意,眼波流转间,带出三分妩媚。
周遭的客人纷纷看了过?来?。
觉察到?四面八方的视线,沈裕的脸色又冷下来?,攥着容锦那只完好的手腕,牵着她出了门。
容锦被门槛绊了下,踉跄两步,被沈裕扶着腰稳住身形。
直到?在马车上坐定,沈裕才?松了她的手腕,责问道:“酒量这般差,还?敢多喝?”
容锦其实?压根不清楚自己酒量如何,更没想到?这果饮一般的酒后劲那么大,何况她如今实?在算不上清醒,自是无言以对。
她有气无力地倚着车厢,眼睫低垂,酒气蒸腾着,露在外边的肌肤红粉一片。
衣襟稍稍散开?了些,露出纤细分明的锁骨,以及原本被遮掩着的齿痕。
沈裕目光一顿。
他比谁都要?清楚那齿痕是何时留下的,也知道,她身上应当不止此处留有印迹。
其实?本不该如此。
他要?容锦,分明是为了用蛊缓解病情,可到?最后却总是难免失控。
正如现在……
沈裕垂眼看着半跪半坐在膝边的容锦,她嘴唇微张,吐气如兰,似是被酒劲折磨得有些难受,叫他想起初见那夜她被催|情药折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