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风不动的从容模样,但马车已经停下,却依旧没有下车的意思。容锦眨了眨眼,意识到沈裕这是?“近乡情怯”,便?没催促,静静地等待在侧。
沈裕少有这样优柔寡断的时候,只是?箭在弦上,都已经到了这里,总没有再回头的道理。
他自嘲地笑了声,起身下车。
肖老将军解甲归田后,推去圣上所?赐宣州城的宅院、仆从,修葺故居,与?夫人一同住在罗塘山下的镇子中。
家中、田中的诸多庶务亲力?亲为,直到受伤后卧床,才添了伺候的仆从。
院门半遮半掩,一旁有着棵粗壮的槐树,看起来颇有年头,可以?想见来年春后枝繁叶茂的情形。
沈裕抬头,自语似的回忆:“师父曾同我们提过这棵槐树,说他从前攀树摘花,无?论是?掺进去剁馅蒸包子,还是?腌制了下酒,都可口得很。还说定了,有朝一日天下太平,要?来宣州再尝尝师娘的手艺……”
沈裕从没提过这样满是?烟火气的旧事,容锦怔了怔,仿佛窥见他霜寒加身前,曾无?比鲜活的从前。
可这一切,都注定与?他无?缘。
就连午夜梦回都鲜少记起,唯有眼下,被这景象勾起几分怅然。
沈裕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没再犹豫,上前叩了叩门环。
略等了片刻,院中才有人出来应声。
迎出来的是?位上了些年纪的妇人,她身着湖蓝色比甲,斑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发?髻上插着把玉梳。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皱纹,也因此显得愈发?端庄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