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这位江先生,其实是位女郎,再一想他方才对她的评价,顿时有些?窘迫,不敢再看,匆忙离开。
江絮自不知这人的想法,她站在裴原光一侧,笑道“将?军镇守西北,事务繁忙,某不过孤野闲人,岂敢劳烦将?军,知道将?军这番心意,某已经深感?荣幸了。”
裴原光大笑一声,道“心意可不管饱!我是个?粗人,不若先生你们?这般精细,府中亦只有写杂粮粗酒,先生若是不嫌弃,今夜可愿共饮!”
当初西北之战,她与裴原光亦并肩作战过一阵,多少亦有些?交情,他今日同意见她,恐亦是念着当初的一点情谊。
他既开口相邀,自己若是推拒,倒显得有些?不识抬举,遂道“那?某恭敬不如?从命,提前多谢裴将?军的盛情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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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原光请她饮酒,自然是有自己的心思,如?今江絮已经不在燕王府,若是能揽入自己麾下,她的实力,他还是很认同的。
上京城里那?些?人的顾虑,他也知道一些?,但如?今在西北,太子的手还伸不过来,他亦愿意相信江絮的人品。
不若亦不会石凯一提,他就?见她,只她提出?的事,他虽有些?兴趣,但却不看好,大晋方定,军户征兵,更能保证兵源。
他道“我这般亦是有目的的,先生托石将?军说的事,我已经知晓,只如?今的西北方定,周边各国都?在虎视眈眈,军户更能保证兵源,此事恐怕难成。”
江絮愿意寻他帮忙,想来是看重他的能力,只是这事确实帮不了。
“将?军难处,我亦明白,冒然撤下军户,确实有可能引发动?乱,如?此对大晋反而不利。”
江絮知道,改革从来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好的,而是需要长久的坚持,她如?今所为,只是想做抛砖引玉之人,由她开头,将?这里撕开一个?口子,才会有后面的人跟进来。
“将?军知晓,愿为军户之人,多是穷苦之人,混一口饭吃,这本是为了求生,可长年累月,世袭数代,多有人家中已经断代,连寻一子承袭香火,亦不可得。”
裴原光在肃州好几年,每逢抽丁,各家都?是哭天喊地,他岂会不明白,且他原也是军户出?生,只因如?今家中儿郎甚小,又有他在前面顶着,才免了这事。
闻江絮之言,忍不住叹道“守家卫国,亦是不得意之事,我等只能领着他们?多打?些?胜仗,也好让他们?活的更久一些?。”
“将?军仁厚,是肃州百姓之福。”江絮赞道,又道“只这般,却只能估计一时,长久下来,怨念必生。”
“昔日那?张瑞一家,正是因此,才生了反叛之心,虽说张家死?不足惜,但何曾不是对我等的警告呢?”
裴原光听这话,面色一变,正色道“如?今大晋兵强马壮,若真有歹人想行事,亦是不能成的!这点先生大可放心。”
“将?军能威,某自然相信,但将?军可知,当初卫所那?些?人,为何那?么快都?投了张家?”江絮又问道。
裴原光原是荆北所出?生,对西北这些?旧事,不如?江絮清楚,他道“听闻张家凶残,那?些?人为了保命,投降亦是常情。”
“这只是其一,其二便是,张家承诺,若他张家得了天下,会取消这军户制度,是以卫所当时,才会有那?么多人倒戈!”
这事其实是张家笼络人心的手段,当时江絮并没放在心上,那?会子兵荒马乱的,军户名存实亡,只这天下方定,朝廷又开始抽丁一事,她有心劝人,才将?这事拿出?来做说法。
“那?先生以为该当如?何?”裴原光对江絮的心思,心知肚明,但却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这些?,确实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