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怪不得?程瞻为发觉张素的计划,自张素调入金吾卫中,对?他一直多有刁难,惯常对?他没事找事,指派些无用的任务给他,是以这次他并无怀疑,再者,他亦不曾想到,这些人竟然会如此?大?胆,敢在围场刺杀燕王。
若非那封信,他必不可能?及时赶到,只他想了?几日,亦无法理?出头绪,好不容易待燕王醒来,他便匆匆告知,这送信之人,不知是敌是友,亦不知是否还有后招在等着?他们?
赵观一顿,他还以为程瞻是看穿了?张素的阴谋,不想是有人给他送了?消息,可这送信之人,会是谁呢?他亦不解,若是燕王府的人,一早知道?这个事,必定早就跟自己泄密了?,为何?还要通过程瞻?
他思索片刻,道?“张素计划周密,誓要置我?于死地?,这送信之人,多半与他不和,暂且先静观其变,他既有心投靠,日后必还会有所行?动。”
程瞻应道?,他与赵观提此?事,亦是想让他提早做个防范,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心,如今是多事之秋,小心谨慎一些,总不会错。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程瞻恐引猜忌,不敢久留,告辞离去。
赵观见他离开?,盯着?窗棂沉思许久,大?兄与张素的虽计划周密,但于家恐怕是知情的,莫非是他们派人送信,这并非不可能?,阿舅如今虽心向大?兄,但于家小辈不一定与他齐心。
但这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罢了?,真相如何?,只能?等着?他们自己浮出水面了?,如今他该操心,是大?兄与张家,却不知父皇能?下了?多少决心。
正统二年六月十五日,赵坚在西京行?宫下诏,言金吾卫将军张素玩忽职守,无能?昏庸,不堪重用,罚军棍五十,并免除其金吾卫将军一职,小惩大?诫,命其好生闭门悔改。
如此?一来,这张素不仅丢了?金吾卫中的职务,陛下亦为提及日后复用之言,恐怕日后只能?做个闲散之人。
张贵妃自知兄长犯下大?错,如今能?保性?命,她已经知足,不敢再提其他,在赵坚面前越发恭敬柔顺,赵坚见她如此?识趣,又?想这外头的事,她一个深宫女子如何?知道?,只假模假式训斥几句,复又?宠幸。
燕王一派见状,心有不满,这张家看似落难,但张贵妃还在宫内,又?有七殿下在后,说不得?他日陛下消了?气,由这张贵妃吹吹枕边风,这张家可不就又?起来了?,如此?又?算得?了?什么惩罚,更像是避其风头。
但纵是心中明白,亦不好再多言,恐引陛下不悦,皆是还不是那张家得?了?利。
且那张家不过是小喽喽,背后的始作俑者,还是太子!对?比张家,太子受到的惩罚,更让他们满意。
原是赵坚借着?先前孙元衡之事,怒斥太子御下不严,心胸狭隘,嚣张跋扈,不堪为兄弟榜样,命其在宫中禁足半年,随太傅好生修身养性?,学习孝悌之道?。
这番直白的怒斥,只差没当面说燕王遇袭之事是太子所为,且若是太子被禁足,朝中之事,他亦无从下手,正好可趁机替燕王收拢人心,燕王殿下这亦算是因祸得?福,张素之事,亦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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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城皇宫,于皇后依靠在榻上,神情凝重,前几日得?知二郎遇袭之事,心中惶惶,今日,又?听赵坚下旨,怒斥大?郎所为。
桩桩件件合在一起,她岂会想不明白,这话中之意是二郎遇袭,乃是大?郎所为,她想清楚,只觉两眼一黑,险些晕倒,沁娘死后,她对?前朝之事,甚少关心,却不想大?郎与二郎之间的斗争已经到了?这般地?步?
她原是前朝人,见识过前朝后宫的龌龊,兄弟残杀,父子反目,都是家常便饭,却不想如今,会轮到她头上。
手心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