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达摇头,余光扫过山崖间的佛光尾,道“江絮,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如今的父皇,政令难出上京城,纵是知道二郎无意?,亦不敢不生防备。”@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江絮缄口不言,她明白赵达的意?思,燕王兵权太过,除非他愿意?主动交出兵权,但若真如此,他麾下那些?人,岂会有好?下场,包括自己,恐怕都难善终,燕王必定不会主动交权,如此一来,他与?陛下之间,只有一条路可走?。
只是忌惮他的,单单只有赵坚吗?江絮抬眸,看向赵达,见他神?情淡淡,好?似浑不在意?的样子,话到嘴边,却问不出口,她不该怀疑他的,莫说他对自己如此不设防,便是对方文?鹏,亦不曾为难,若真有心防备燕王,岂会让方文?鹏有机会进东山郡,还能拿下杀薛宗正的大功。
山风吹过江絮的面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赵达见状,侧了侧身,替她挡住一丝寒风,垂眸道“江絮,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江絮不知,她是真的不知,纵是军旅数年,她依旧未能练就一番铁石心肠,她不希望燕王出事,亦不希望赵达出事,但这件事好?似又是无解的,皇位之下,皆是白骨,她道“殿下,卑职愚钝,一切皆取决于?殿下之心。”
赵达对她回答不意?外,这个问题,他想了许久,亦不知答案,况江絮呢?她自来心软的,他一直知道,低头看向她,温声道“江絮,若有朝一日?,我与?二郎对立,你会如何?”
江絮不知该说什?么,却已经明白他的选择,其实她不是不能理解,权利皇位,是何等的诱人,他是嫡长子,燕王若是不在了,无人可再撼动他的位置,自己若是处在他的位置,多半与?他一样选择。
早在陵宴城时,她已经想过,事情如果真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她该如何,于?情赵达数次救她,她欠他良多,阿兄还在赵达府中,但于?理,她是燕王麾下的兵将,且还有许多她生死不离的战友。
赵达若真下定决心,与?赵观对立,又岂是嘴上说说,唯有不死不休,方能罢休,她无论帮谁都难以逃脱良心的谴责。
再者,即便是她真的狠心做了决定,不管哪一边,亦会有人疑心她的立场,她其实根本无从选择。
许久不见她说话,赵达已经明白她的犹豫,道“不必为难自己,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怪你。”
江絮低垂下头,好?一会道“殿下与?燕王皆有恩与?卑职,若有朝一日?,真如殿下所说,卑职无论站谁,亦是有负与?其他人,还请殿下恕罪。”
赵达岂会不懂她的意?思,他不舍她难过,但局势已经到了如今这个境地,他亦不得不做出选择,他原还想留她在上京,如今恐怕不行了,留在他身边,太过危险,离开对她更好?一些?,他道“开了春,你准备去哪?”
江絮有些?惊讶,看见他眼中的了然,摇头道“还未想好?。”
其实不然,她早已想好?去处,当?初想着?,若是赵达不肯放她离开,就偷偷前往河州,周家在河州,她去那里,更方便落脚,先?前已经让何卷去河州送过信,周七爷与?石瑶是个明白人,见信自然会明白她的心思。
再者,河州离吐蕃颇近,如今大晋与?吐蕃早已恢复通商,她亦想去吐蕃看看,待时日?久了,赵达大婚后,她再考虑回来。
未曾想他会主动提及此事,他这是不想在强留她了,虽意?外,却也明白他不想让自己左右为难,但又有些?怀疑,这是不是他在故意?套话,所以并未真的将她的打?算说出来。
赵达岂会听不出她言语间的敷衍,她不肯说,他亦不在追问,总归她去哪里,他都有办法?知晓,问的太多,反而会引她起疑,遂道“早年间,我在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