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我一眼,略有些迟疑,还是应道:“好吧。”
我可不会痴心妄想他是基于对我能力的信任。他之所以同意让我试试多半是我他已经决定放弃这个游戏。既然如此,我就肆无忌惮地玩好了。
我立刻奔向最近的那个箱子。打开,好漂亮的纱巾,我毫不犹豫地据为己有。他一男生总不能披个纱巾搔首弄姿吧。照此类推,我的目标不是出路,而是一个个装有宝物的箱子,从小镜子到眉笔,甚至还有一本沈从文的《边城》。同时,萧然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我怡然自得,乐在其中。每一个箱子都是等待我去挖掘的宝藏,取出它们,我甚至有一种卞和挖掘出和氏璧的自豪。
等我扑向第七个箱子时,萧然忍无可忍:“你就非得要这些玩意吗?跟我出去。”
不理他,箱子里的紫水晶发夹美的如梦如幻。他眼明手快,一把抢过发夹就要往地上扔。这时候,奇迹发生了。原本挡在我们面前的一排竹子忽然齐根断了,我俩面面相觑,试探着向前走去。出口赫然就在我们左边。
“恭喜你们。你们是这个月第十位成功走出迷宫的客人。”工作人员笑容可掬。
“是第几名啊?”我仿佛看见了神秘大奖在对我微笑。
“第十名。”他的笑容依旧无懈可击,大奖已经扑腾着小翅膀跌跌撞撞地从我手里挣扎走了。
我哭。
“萧然,如果一开始就是我先走的话,说不定就是NO.1了。”
“你算了吧,瞎猫逮到死耗子而已,还真把自己当个宝哩。”他不以为然地朝天空翻白眼。
“这位先生,偶然中包含必然。走出这个迷宫的以女性居多,而且耗时最少的也是女生。”工作人员真是尽心尽责。
我得意的笑,得意的笑。玩鬼屋的阴霾早就一扫而空。
“你以前很少来这些地方玩?”
出游乐场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
“嗯。”我点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以前我爸妈总是教育我,好好学习,将来上名校,毕业以后找个好工作。那时侯,什么都有了,就可以放心大胆地玩而不用为隔夜粮惶惶不可终日。我也常常告诫自己,不要总想着玩,把时间都放在学习上,将来有的是机会玩。”
“你相信这种鬼话?”他冷笑。
“不相信。”我由衷地摇头,静静道,“其实我知道,即使有时间,真正到了那个时候,我就不想玩了。我会觉得年少十迷恋的东西很幼稚。就好象我现在认为小时侯谗的不行的橡皮筋游戏很无聊一样。每个特定的时期都会有不同的快乐,物依旧人如是,但只要时间不对,一切都已经不同了。”
“那你为什么还这样自欺欺人?不觉得很虚伪吗?”
我轻轻地转过头,迎上他冷淡的眼神,“不觉得。人只有学会适当地向生活妥协才有可能快乐。”
他沉默,半晌,忽然“扑哧”笑出声来,吊儿郎当道:“妹妹啊,这种台词由你说出来不觉得很搞笑吗?”
我翻翻白眼没说话。
他从口袋里掏出紫水晶发夹,小心别在我的头发上。“真美。”他微向后退,忽而正色,“别误会,我是说晚霞下的发夹。”
“这说明我眼光好,下手准。”我不以为忤。
他笑而不语。
“萧然。”
离站牌五六米远的地方,一个中年男子微笑着略有些迟疑地喊。中年帅哥的模板啊,谁说混的好的男人一过四十就肯定有啤酒肚的。旁边站着人倒认识,美女蓝洛同学。她对我微笑着点点头。
男子上前两步,声音低沉而有磁性:“萧然。”
“萧爸爸好。”我脱口而出,别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个陌生的男子就是萧然的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