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我作什么?”我警惕地弯下身子在晓谕的抽屉里搜索镜子,晚饭我是靠一个面包解决的,脸上没理由会留下饭粒之类。
“嗳,你注意点形象。”因为他正坐在晓谕的位子上,这样我弯腰实际上头就靠在他的胸腹部了。萧然站也不是,向后退也不是,脸色尴尬的不行。我回过神来也觉得超级不好意思,镜子当然是找不起来了,索性粗声粗气作恶女状,干笑两声,继续把练习册翻的哗啦哗啦响。教室里已经几乎没有什么人了,难得放风,多数同学都跑到走廊上跟在其他班的朋友聊天。刚才还沸反盈天的教室一下子突然安静了起来。
气氛有点怪怪的,萧然咳嗽摸鼻子,想了半天又继续先前的话题,可惜我兴趣缺缺,翻了几个白眼回应了一句“无聊”就终止了这个话题。
我抓着笔在手里百无聊赖地转着玩,萧然则随手从晓谕的书堆里翻了本漫画看。我瞥了一眼漫画的封面《凡尔赛玫瑰》,虽然没有看过却也知道这是一部著名的少女漫画,以萧然的个性没理由会对它感兴趣。看他漫不经心翻阅,我不知怎么的,有点怕他是生气了。大概那时朋友太少加上我实际上又很害怕孤单的缘故,我非常在意朋友的感受,一点点不希望他们因为我的言行举止而不快。也许是基于这种担忧,我只好先示弱,勉强解释起这件事情。
“哎呀,我说无聊又不是讲你,我是说他啦。玩什么为朋友两肋插刀,而且还是为这么无聊的事。他们很清闲我可一点也不清闲,每天忙都忙死了,真搞不懂在想什么,本末倒置。”我有些烦躁,甚至有点生气,我讨厌自己的生活秩序受到哪怕是一丁点的干扰。
“怎么又提这个呢,你不是不想说吗。”他没有看我,眼睛盯着手上的漫画,声音却轻快了不少。
我如释重负,没好气地回答:“还不是怕大哥你不高兴吧。小气鬼,还男生呢,说翻脸就翻脸。”
他莫名其妙,眨巴着眼睛,“我没生气啊。”说着还笑了起来。我恼羞成怒,顾不得“犯上”之类,狠狠地拧他的胳膊,打他的头他是会翻脸的。
后来那个热衷于牵线搭桥的男生再跑过来罗嗦的时候,耐心早已耗尽的我干脆懒得维持和蔼始终微笑的形象,直接冲了他一句“你不觉得你很无聊吗?”,这件事才算是告以段落。
真的超级无聊,在别人忙的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的时候用这些事情来纠缠不清,整个没事找抽型。我想如果当时时间充裕,我又没诸事缠身,我大概会用更加合适温的方式解决它,可是青春懵懂少不更事又原则性极强的我哪来的耐心和精力去当别人的知心姐姐。也许青春本身就是残酷的,每个人都要自己去勇敢地面对成长的道路上每一个路口每一次转弯,不能过分期待生命中所有的过客都是善良和蔼富于牺牲精神的天使。
后来想想,我的早熟以及过分清醒大概也是我高一时代人缘一般的原因之一。应该是做梦的年纪,我却要时刻睁大眼睛看这个世界,难怪会与众人格格不入。这也是到后来我才意识到的,我说过,我的EQ委实算不上高。
当时学校忙于升星级的事。那年省教育厅决定把省内的高中划分为几个星级,本来按道理原先就是国家级示范高中的我们学校毫无悬念地会直接升为最高等级四星级学校。可是在中国,在评优评等级评先进这类事情上,跌破眼镜的事情的发生频率足以让人民群众见怪不怪。学校自然不敢高枕无忧,层层下压,高三面临高考,天王老子来了也有资本横眉冷对,高二是学校的中坚力量,根基绝对不能动。剩下可供折腾的也就是高一了,可怜高一教学楼整日哀鸿遍野,其景其状,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班主任是新手,跟我们一样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仗势,工作积极性高的不行。老奸巨滑的年级主任正愁手下的兵个个敏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