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忧心阿弟,却也知道阿弟处事稳重,那君王也绝非无情,虽是不妥,但她相信阿弟绝不会置白家满门荣誉于不顾。

那威武侯呢,他既做出了此等事儿,算计的岂是单单阿娇一个人。

偏偏阿娇还如此蠢笨。

搞不好她白府都要被拖下水,还连累了阿弟。

白氏忧心忡忡,白幾同样彻夜未眠。

白日阿娇那一言让他辗转反侧。

“兄长和陛下都能,我和威武侯为何不能?”

屋子里生了火炉,火光明亮。

“少将军可是睡不着?”

福伯看着少将军目光慈爱,他于白府多年,是看着少将军长大的。

“嗯。”白幾点了点,揉着眉心下了榻,朝着福伯道:“夜深了,福伯快去休息吧,我在这坐一会儿。”

福伯年纪大了,比不得年轻时候,便只得吩咐了下去,安排其他人在门外守着。

白幾只穿了亵衣,披着狐裘围坐在一侧。

窗外的夜色浓郁,寒冷刺骨。

火舌缭绕,映照着烧红了他的半边脸。

他和陛下,阿娇和威武侯……

白幾想着想着便越发的沉默。

是不是他开了个坏头,才让阿娇有了如此想法。

年少爱慕,榻上承欢,原以为一辈子也不过是兴致所至,却未曾想……

“梓童。”

低沉的嗓音于混乱中响起,带着沙哑。

但他记下了。

那是皇帝对皇后的称呼。

多年恋慕之人,他又怎会不知君王的为人,若不是心有宠溺,怕是他死在他面前君王也无动于衷,如今……

未曾想让阿娇心生嫉妒。

为何会如此。

他不明白。

只是他和陛下之间或许远比他想的还要艰难。

或许……这样心照不宣一辈子也不错?

想着想着,白幾忍不住嘴角上扬。

如今怕是他想断,君王也不乐意了,倒也不必他费神想着是不是因着他才让阿娇生了如此想法。

白幾愣神想着,火炉里的火苗越来越弱,他笑了笑添了点碳,便听到异样的动静,脚步声渐渐靠近。

他快速起身,拿起剑刃严阵以待。

这般深夜,能轻松解决掉他身边护卫行至房外之人必定不简单。

随后‘咔嚓’一下,门开了。

白幾看着那笼罩在狐裘里眉目冷峻的人,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陛……陛下。”

怎么会是陛下。

陛下怎么会来?

是了,脚步声,他明明应该察觉到的。

斐言之垂眸,目光落在白幾握着剑柄的手上,似笑非笑的挑眉:“你这是?”

白幾懵了一下,随后像是烫手一样把剑给扔了。

“咣当”一声,刀剑落地,沉闷的声音回响在室内。

白幾手足无措,慌乱的解释:“没……没干什么。”

随后他俯身欲要行礼:“臣白幾见过……”

斐言之挑着眉,走至身前,恶趣味的看着他弯腰,有些冰凉的指尖划过狐裘,进入温暖的内部。

白幾瞪大眼睛被冰凉的手指刺激的一个激灵,忍不住颤了颤。

可君王也没叫他起来,只得弯着腰,咬着牙。

斐言之轻笑了一下,换了个地方继续,眉宇间愉悦的微微眯了眯。

白幾忍着羞意却又心生欢喜,身子都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