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上部已经完结,有些想法,在这里跟大家分享:
作者不是历史专业从业人员,也算不上业余爱好者,文中涉及到古代军事、政治桥段,依靠的不过是common sense。
在绝对的实力碾压之下,所谓阴谋阳谋,只能推波助澜,顺势而为,单凭一张嘴力挽狂澜,其实不现实,很多时候,文中的人做决定,是考虑综合情势而为。戴申是败于备战仓促,人心不齐,主帅一意孤行,因小失大。从军事家的角度来看, 是京城守备战的胜利,导致了整场战事的转折,从历史学家的角度,是当时萧王室仍旧占有绝大多数百姓的拥护,才得以镇压叛军。文中明确提过,晁延寿并没有被公主说服,高官厚禄、与皇家联姻,只是诱因,他倒戈的根本原因是看到了禁军克复京都,认为戴申会败,因此才决定顺势而为。文中也明确提过,公主认为此战后朝廷的胜利,充其量不过是饮鸩止渴,扬汤止沸,真正的隐患,并没有得到根除。此刻朝廷的胜利,不过是王朝衰败过程中阴差阳错、情势造就的昙花一现。
本文是言情,不是史书,也不是军事论文,作者会选择性地给予主角高光时刻,略微施展金手指,但作者并不是没有常识。起码上过几年历史课,基本常识谁都有,读者有,作者也有。
第2章 庭前弄影(二)
上巳节前,太后移居大慈恩寺。待到巳日,凤辇停驻慈恩寺对面曲江池畔,遍览浮桥弱柳,春浦皋兰。游人摩肩擦踵在江边踏青赏春,被禁卫拦着,只能远远瞻仰太后及各位公主的凤仪。
太后沐浴在春光之下,也不觉心情明媚起来,在外头盘桓了半日,才恋恋不舍地催驾回寺。甫一下车,听见讲经院传来嗡嗡钟声,隐含悲戚,太后眉头便皱了起来。
主持赶忙来回话,称道:“工部员外郎冯赫家老母殁了,今日在寺中设斋超度,太后嫌聒噪,就下旨命他们都撤了。”
太后一愣,说:“死者为大,别去搅扰亡魂了。”挪到一处清静的寮房,想了会,对左右道:“前些日有名姓冯的郎官请旨要给他母亲追赠邑号,礼部来问,我只说他品级不够,给驳了。这会想起来,原来就是冯赫家。怎么也没有人提醒我呢?”
固崇一笑,说道:“西北平定之后,河东河北诸镇成了南衙相公们的心头病。礼部有意不提这一茬,大概也是有人授意。”
太后不高兴地说:“提防是该提防,礼数上不能差的。好歹也是亲家,冯赫母亲去世连个邑号都没有,传出去不好听。”
固崇道:“循例五品以上官员母妻才赐邑号,冯赫如今是六品。”
太后道:“那就授他个五品正官吧,追赠他母亲为郡君。”
“奴这就传旨给礼部。”固崇正要走,又被太后叫住了。
原本是丧事,太后琢磨着,倒也不失为一个促使温泌吉贞夫妻重修旧好的良机。她命固崇道:“叫七娘来,我要交代她几句。”
吉贞年轻,嫌寺里窒闷,在曲江畔多待了一阵,被固崇命人请回来时,车轸上堆满了沿途游人投掷的柳枝,上头系着写满诗文的丝绢,都是些屡试不中的书生,想要另辟蹊径,走公主的门路入仕。
吉贞对这些落魄文人向来没什么好感,看也懒得看一眼,命人将柳枝和诗文都付之一炬。到了太后处,脸上犹带笑容。
太后搭眼一瞧,不免有些羡慕。年轻就是这样好,病中出外透透气,焕发的容光便如春色般鼎盛明媚。不像她,不到四十的人,病一次,老一次,脸色发黄没法看了。
“七娘,”太后命她坐,“冯赫和武宁公主的嫡母,几日前殁了。”
这事吉贞早知道了。但她装作头次听说的样子,说道:“哦?”
太后没从她脸上看出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