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换骨,单论英武沉稳,比昔日的戴申有过之而无不及。
徐采对二人相继见礼。
“徐长史。”虽然姚嵩对徐采孜孜不倦地进行诋毁,皇帝对徐采仍算礼遇,他放下舆图,说道:“晁延寿投靠逆王,助纣为虐,谋害朔方节度使戴度,我要留太子监国,亲征陇右,为兄复仇,为国锄奸。”
徐采听朝中的口风,早知道皇帝有这样的打算,也不惊讶,只道:“陛下此去朔方,要保重龙体。”
“你不跟我一起去么?”皇帝大概想起了往事,脸上有一抹微笑,“像前几年在陇右时那样。我现在时常想起来,真有些怀念。”
“陛下有姚给事在旁出谋划策,不需要臣了。”
“随你吧。”皇帝也不强求,“檄文还是你来写,要骂人,大概谁也比不上你。”
“是。”徐采接过笔墨,跪在下首,将雪白的绢帛铺开,一边研墨斟酌,说道:“晁延寿投靠晋王,谋害戴使君,罪大恶极,但陇右百姓无辜,仍以劝降为上策。檄文里还是略过这一节,直指晋王吧?”他侧首看一眼太子,见年轻人清朗的眉目极快地一蹙,又舒展了。提到戴度之死,他还算平静,没有当场大哭,比之豫章王,真是天壤之别。
“什么晋王?”皇帝嗤笑着摇头,“不过是清原和温泌的孽种而已,叫他逆王,已经是抬举了。萧氏的这一桩丑事,合该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你可直言不讳。此事有晁氏等人为证,确定无疑。”
徐采的笔悬在绢帛之上,停滞良久,皇帝以为他仍在字斟句酌,也不催促,坐回案后静候。此刻殿上除太子外没有旁人,皇帝看着追随自己十年的佐臣,难得地打趣起他来,“听说你近日不在豫章王府,怎么,是在哪个温柔乡里流连?”
徐采一笑,敷衍道:“陛下莫拿臣玩笑。”
皇帝道:“你和姚氏也纠缠不清有些年了,既然彼此有情,我赐她一个出身,你娶她进门罢了。”
“陛下要赐她出身,不是赐臣,臣怎么能做别人的主?”
“你还撇清。那我就叫皇后召她进宫了。这个女人有侠义之气,虽然为妓者,做个滕妾还是够的。”皇帝笑起来,也许是想到马上要出征陇右,精神十分振奋。
徐采扯了扯嘴角,没有多做辩解。
岭南一纸檄文传遍天下,文词与其说是征讨叛军,不如说是有意揭萧氏的家丑,清原公主和武威郡王的风流韵事,逆王萧劼的神秘身世,瞬间传遍大街小巷,杨寂看完檄文,一张脸火辣辣的,简直是无地自容。他埋头走入政事堂,将檄文撂在温泌面前,气道:“叫你收敛,你不收敛,现在戴申这一纸檄文,简直是坐实了你和清原一对……”
温泌将檄文展开,看了几眼,“一对什么?”
奸夫淫|妇四个字就在齿缝里,杨寂极力忍耐,没有迸出来。长吁短叹坐在下首,他悄悄打量着温泌,见温泌没甚表情,草草看了几眼,将檄文卷起来丢进铜炉,杨寂试探着问:“这上面说的,可是真的?”
温泌白他一眼,不厌其烦地:“假的。”
杨寂嘀咕,“咱们陛下那个小脸啊,我越看越觉得像……”
温泌微微一笑,垂首不语,抄起旁边兵册潦草地勾了几笔,丢回给他,“你闲得慌是不是?去点一点辎重吧。”
杨寂重重叹口气,抓着兵册起身道:“这一篇檄文,简直是子虚乌有,肆意抹黑!戴申结婚也有几年了,怎么膝下没有一儿半女,反倒被逼得要立自己侄子?我看他也是个天阉!咱们也得发一通檄文,好好羞辱他一通,出口恶气。”
温泌将刀挂上革带,一面换上戎装。他在那个浮光掠影般的微笑之后,脸色又恢复了冷若冰霜戴申的这片檄文,是将他触怒到了十分。他淡淡道:“又不是女人,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