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他知道杨寂被吉贞扣押,引得温泌夜闯大慈恩寺,猜测着那夜的情形,徐采一颗心里百种滋味,难以名状,最后说道:“臣感激殿下,也想劝殿下,至刚易折,武威郡王与殿下……”

“过柔则靡。”吉贞猝然将他打断。徐采昨夜受了挺重的风寒,说几句话便咳,脸色更差了。吉贞转头看了他几眼,“你话太多,风灌嘴里了。”收回视线,看着华盖上迎风而立的翟羽,吉贞说:“你该娶贺氏进门了,每日刀尖上行走,总要留个后,于徐度仙也算个慰藉。”

“殿下是在咒臣死吗?”徐采低头笑,一张嘴,又被冷风激得猛咳一通,脸都红了。他狼狈地袖子堵住嘴,含糊的声音道:“殿下的恩德,臣此生不忘。”等胸口那阵翻涌平息,他气息略稳,才正色道:“臣所以劝殿下,是亲眼目睹,女人涉入朝堂的斗争过深,并非幸事。”他亦抬眸看向前路,“殿下不知道臣当初是为什么去的陇右吧?等日后有机会,臣一定都尽数讲给殿下。”

“你上车吧。”吉贞看不过眼,怕徐采再多说几句,要把肺腑都咳出来。

徐采推辞几句,实在受不住头晕目眩,怕自己一不留神要栽下马,滚落山下,于是谢过吉贞,来到车内。吉贞面前一方小案,有香茗,亦有手炉。徐采坐下来,手脚渐渐暖和过来,他重提昨日旧事,“岭南一战,臣总有些忧心。诸镇联军,各怀鬼胎,怕临阵要内讧。”

“朝廷兵力不足,也只能这样。”吉贞道,“有姜绍在,我相信他。”

“姜绍的确是将帅之才。”而且随吉贞出降范阳,平定了西北,徐采没有再多说,免得自己像个搬弄是非的小人。稍一沉吟,他从袖中取出一叠巴掌大的麻纸券,递给吉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