泌放在一边,他抓把雪,擦着刀身上的炭灰,说:“遥辇氏,大概是要自立为王,她没有把可度放在眼里。”
“女王?”杨寂讶异,“现在的女人,都这么厉害了吗?”秦住住算一个,寿光县主勉强算一个,清原公主自不必提,连番女也要和男人争权夺势了。“世道坏了呀。幸亏我是出家人,早已心如止水。”杨寂抓着肩头的短发嗟叹,笑着看了温泌一眼。
曹荇亲自送酒给禁卫,回来说道:“这里冷,书斋里说话吧?”
杨寂与温泌对视一眼,温泌执壶,杨寂捧肉,移步至书斋。曹荇刚一关门,便急不可耐地说:“我刚才听见外头侍卫议论,太后昨日召武宁公主与伏沛进宫。现在人人都传太后要将伏沛的女儿嫁给使君,既不是崔氏,也不是寿光县主,这可如何是好?”
“哎呀!”杨寂跌足,肉也丢了回去,“这下郭佶要跳脚了。”他不太确定地看向温泌,“难道太后能不顾天泉的意思,执意下旨赐婚吗?”
“不下旨,只这么虚张声势,也够郭佶多心了。东川与西川一箭之地,触手可及,郭佶盘踞西川,我取了东川,只会处处被他掣肘,反而棘手。”要不然,清原公主怎么会汲汲营营地,要把伏氏嫁给他?温泌脸色难看至极,他对曹荇道:“什么时候有押运盐纲的人去河东?”
“明天就有。”
“叫殿下明天就跟他们一起走,回范阳。”温泌当机立断。“她若要带崔氏一起走,也可以。”
“送武宁公主走?”杨寂比曹荇转得快,瞬间反应过来,他骤然起身,“你是下定决心要和崔氏结这门亲了吗?”
温泌默认了,他对曹荇道:“殿下大概不愿意走,你私下去找她,别闹得人尽皆知。”
曹荇听闻武宁当街掌掴温泌这事,至今还心有余悸,他闻言一脸为难,“这……殿下不走,我也不能从冯家把她劫走啊?”
“想办法。”温泌此时心情不好,被曹荇的婆婆妈妈给惹烦了,他一脸愠怒,“难道要我亲自去冯家请她吗?我被几百双眼睛盯着,说不定明天还没踏出府门,太后的旨意就来了!”
“莫急,莫躁。”杨寂拍了拍温泌的肩膀,干巴巴地笑,“崔氏是真的老实本分,绝不会给你惹这么多麻烦,来,笑。”
曹荇奉命去请武宁,果然被武宁劈头盖脸一通骂,他硬着头皮,亮了兵刃,将人当街劫走,又去接了崔氏,交给押运盐纲的货商。一直护送众人出了京,他要折返进奏院,忽见一名背插神策军令旗的铠甲骑士飞驰而来,路上结冰,马蹄不稳,那人被重重摔在地上,又爬起来,攀上马背,往皇宫驰去。
曹荇心知有异,即刻命人往宫里去打探消息,未几,消息传至进奏院,称:“神策军前锋在利州受阻,南诏得知消息,火速占了安南,吐蕃亦纠集大军十万欲与南诏联手犯边,滕王被禁京中,岭南边军群龙无首,失了邕州、容州,岭南五府中三府被占。神策军后军正火速行军赶往广州,戴申不得已引前锋绕行山南道,要往岭南西道驱敌。”
“好!好个郭佶!”杨寂激动地连双陆盘都掀了,被迫和温泌对弈几天,他快把头发揪秃了,“神策军三万人对敌十万简直以卵击石,又贻误军情,被占了先手。天泉,机不可失,快快请旨进宫,率平卢军前往岭南增援。”
曹荇连连点头,急着看温泌,“郭佶已经赶去宫里了!”
温泌手里还抓着一把冰凉剔透的琉璃子。即将取胜的一盘棋被杨寂借机掀了,他暗骂一声,摇头道:“急什么?囚禁滕王,收岭南兵权,是清原公主力主,现在被郭佶一搅和,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她杀了郭佶的心都有,怎么会轻易松口?等着吧。”
温泌向来是个急性子,这个关头,反倒沉住气了,让杨寂大为不解,他问:“还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