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里敦揉了揉冻僵的脸,舀了一匙黄米羹含在嘴里。忽然所有人都停下了吞咽的动作,起身拱手,周里敦也忙把米羹吞了下去,见一群穿着朱紫袍服的王公宰相们,轻声叙话,伴随着腰间鸣玉的脆响,往殿内去了。

他们又不约而同地拧转脖子,满脸欣羡地望进殿内。

千百只耳朵竖着,谁也不好说什么,都叹口气坐下来,继续吃。周里敦谨守礼仪,吃得心无旁骛,却不妨被旁边同僚扯了扯袖子,“快看。”他鼓着腮帮抬头,见门下侍中在殿门口张望,同徐采招了招手。徐采便起身,越众而出,跟着白发苍苍的左相进殿里去了。

“叫徐采领你一起进去。”同僚见周里敦发愣,坏心地怂恿他,“你不是跟他挺好的吗?”

徐采倒没特意修饰,穿的仍旧是寻常官服,但他胳膊腿很舒展,袍子虽薄,脸色却很正常。周里敦想,他官服底下,一定缝了极轻软的貂绒。这人也是怪,整天嚷穷,落魄到要借住他的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