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噼里啪啦的声响砸在油布下每个人的心头,油布内闷热的气?息与外面凉风暴雨汇合推挤,气?氛沉闷又压抑。

农民,看天吃饭。

此话,真真不假!

透过各位叔伯的身体空隙,苏婉看见晒场上大雨如注,砸在地上溅起水花,水雾奔腾而起,来不及飘散就被新的雾气?遮盖。

有人叹息,低低念叨不知?山地的麦子可有堆好遮盖。

有人暗骂老天不长眼,尽给?人添乱!

苏婉搂紧杏儿安儿,怔怔看着潇潇雨幕。

好似有人在做法,又像大神在历劫,闪电刺眼,雷声震耳欲聋,苏婉闭眼,默默祈祷这场雷雨快快结束。

十?几分?钟,也可能是半个小时,雷声远去,雨势变小。

夏日的雷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乍然之间,阳光穿透云层,此前黑沉天色、电闪雷鸣、暴雨如瀑好像是一场幻觉。

油布上的水,顺着边角滴落,在平坦的晒场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凹下去的水窝。

有小孩子想冲出去,被大人拦住,晒场压得平实,这场雨又急,不过几分?钟,地面只剩潮气?,有

人在晒场走动,翻看自家麦子。

油布下的人试探着伸脚踩了踩,见没留下脚印,这才钻出来。

老爷子脸色有些发?白,苏婉见有些人家已经掀油布,看了看老爷子,果断扶着人回?家。

“等我爹回?来掀,我们先回?家。”

进村,碰见急匆匆去往晒场的人,打?招呼时都念叨让老爷子快回?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