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轻嗤一声,又躺了回去,“你大伯那人,一辈子就没下过几回地,我能说教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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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转头,悄悄翻了个白眼,说教不出什么,当初怎么就将她?爹管得死死的,连书院都不让去。

她?嘟囔道:“那我大伯就不说了,可?大堂哥大堂嫂呢!蒙学又没开起来,大堂哥也不去书院上学了,现在还不回家帮忙,我看就是?躲懒!”

见?老爷子还是?无动?于衷,使出杀手锏,认真道:“我大哥可?是?要走科举路的,安儿也是?,到时候因大堂哥名声拖累,没人给?我大哥和安儿作?保,我可?不依啊!”

“您老偏心大伯二?伯,我可?只心疼我奶和我爹娘,到时候我去大伯家闹,您老的话可?就不好使喽。”

“婉婉,来帮我挑豆子。”收拾完刚准备躺着歇歇的李氏听孙女这话,直接站在灶房门口?喊人。

老爷子的心思,她?多少知道一些,可?依她?看,继子不会因柳氏一人劳累感到愧疚,反倒会怪罪当初不让志刚跟着商队走,闹到分家。

苏婉站起身挽衣袖,自在道:“爷,家里肉不多了,麻烦您老跑一趟府城买点回来,李秀儿大哥下午帮忙割麦,晚上来家吃饭。”

说完,无视老爷子铁青的脸色,施施然去灶房。

帮忙挑绿豆中的坏豆,余光瞥见?从门口?走过的身影,苏婉嗖一下起身藏在门口?偷看。

没想到,头刚伸出去,就对上老爷子的眼神,苏婉吐着舌头打招呼,“爷爷,您要出去啊,戴上草帽。”

没有一点被?抓包的尴尬!

老爷子慢悠悠转身,交代道:“一会儿去晒场看看。”

“知道啦!”苏婉甜甜地答应,对着李氏挤眉弄眼。

晒场在村子东边靠近官道的地方,平日里堆放麦草垛,现在,被?重新碾过平坦的晒场上全是?麦子,一簇簇的麦捆,一堆堆麦垛,是?庄户人家去年秋播种的希望!

看自家麦子的小孩儿躲在麦垛后面的阴影处,坐地上背靠麦垛打着瞌睡。

苏婉找到自家晒场,麦垛旁边的草垫子被?晒得有些烫手,她?挪到阴影下,围着自家麦垛麦捆转看。

“没人动?你家麦子,我看着呢!”

苏婉循着声音看去,麦垛后伸出一颗大头,是?张松,“吃饭没?没吃的话回去吃,我看着。”

“吃过了,我姐送来的。”

听张松回话,苏婉诧异,下意识抬头看天,太阳已?经偏西。

这,朱氏竟然醒悟了,亲自下地,让芳芳姐在家做饭!

可?以朱氏为人······

“你娘去地里了?”

“嗯,我爹娘还帮我爷家割麦呢!”张松说这话不自觉带上些得意,现在他在学堂念书,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他娘不好的地方,也被?同窗嘲笑过。

这几日看到他娘主?动?下地,帮爷奶家干活,还不骂姐姐,他觉得,再也没人有理由嘲笑他了。

苏婉扯着嘴角,“这段时间乖乖帮家里干活,上学后有西瓜吃。”

张松眼睛一亮,“真的,夫子会同意?”

苏家的果园沙地种了西瓜,苏家村人都知晓,但还真没多少人起坏心思,一则那西瓜是?卖给?府城酒楼的,每日早晨都将成熟的西瓜拉走了,二?则,官老爷可?是?去过苏家,万一得意苏家被?官老爷抓······

因此,这些小孩子虽顽皮,但被?家里人耳提面命,知道不能霍霍苏家西瓜地。

看着微黑脸庞上明亮的眼睛,苏婉觉得,这帮臭小子也不是?没可?取之处,笑道:“下课休息的时候吃,夫子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