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吃过饭,拉着张康毅、杏儿安儿玩叶子牌,直到临吃晚饭前才回家。
远山苍茫,树叶早已消失在秋风中,枝杈旁逸斜出?,为起伏的山脉添了一层毛茸茸的轮廓。
天色阴沉,晚来欲雪,寒风在空无一人的村道上游荡。
张康毅有心带人出?去转转,被掠过耳边的寒风打消了念头。
不过饭后?回到两?人的院子时,他拿出?小火炉开?始捣鼓。
见状,苏婉好奇,“这么晚了煮茶?”
张康毅笑而不语。
夜幕降临,寒风从屋檐下呼啸而过,书房内却是暖融融。
红木矮几?上,小火炉噗噗吐着火苗,旁边还摆了油炸花生?米、肘子肉、凉拌豆干、果?盘等。
张康毅将酒坛上的塞子拔掉闻了闻,清酒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酒壶泠泠,浮起淡香。
苏婉进?书房时,酒壶已经至于火炉上的铜盏中,看?到这架势,她?扶着门框笑弯了腰。
烛火摇曳,光影明灭,酒香缠绵,佳人笑靥如花,不大喜欢文绉绉的张康毅不自觉间生?出?些?“万里江山不及佳人陪伴”的感慨。
新婚佳偶围炉对?酌,酒意渐浓之际,苏婉趴在矮几?上摇晃着嫩生?生?的手指呢喃:“还差一样东西。”
“差什么?”
宠溺的笑声在耳边擦过,她?不自觉抖了抖,大声道:“月亮!”抬手作出?握杯的姿势,吟诵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六人!”
张康毅笑弯了腰,握住泛着柔光的纤纤素手,道:“不该是对?影成四人嘛!”
苏婉斜睨他,“没文化!”
“太白独酌无相亲,都能对?影成三人。”说着抽出?手,点着张康毅胸膛斩钉截铁道:“我们两?人对?酌,就得有六人。”
“月光下的你和我,酒杯中的你和我,婉安院的你和我!”
张康毅心头一震,揽过人紧紧抱在怀中,下巴摩擦着苏婉发顶,喃喃道:“你说得对?,是六人。”是我们!
袅袅水气于烛火中泛出?五彩斑斓的光圈,他想道:以后?我们不止月下对?酌,冬藏雪春踏青,夏赏朝花秋看?月,终年无闲日,四季皆有情。
次日清晨,苏婉醒来时太阳穴处隐隐作痛,满室暖香都驱散不了她?心中的懊恼,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虽花酿度数不高,但喝多也头疼,更何况昨晚起了好几?次夜,梦里都在火急火燎找厕所。
歇了半日,才缓过神来,苏婉带着丫鬟找料子,祖父母两?位长?辈的寿礼早已备好,倒是公婆两?人的寿辰在前半年,当时她?只送了寿桃。
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今年过年的礼得重些?,苏婉决定给两?人额外再添一件新衣。
也不做别的,就缝大氅,袖口衣领缝上皮子,内里絮棉花和丝绵,轻便好看?还保暖,老两?口过年时穿正好。
寿辰当天,苏婉第一次以出?嫁女的身份回娘家参加宴席,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和张康毅给寿星拜寿时唱名冠上了夫姓。
看?着不失亲近却也客客气气招待她?的小柳氏,苏婉感慨:果?真嫁出?去的闺女归来是客!
往年爷奶做寿,她?都是招待客人的,从今以后?,她?也成为客了。
祖父母寿宴过后?,挑了天气好的日子,张康毅带着苏婉和小舅子去府城。
一则新婚二人以新的身份去拜访秦家、张家、梁家、文家,日后?几?家同张家也是姻亲世交了,二则给知府卫大人践行。
任期已满,新的知府大人已经在赴任的路上,卫景行也即将启程回京。
安儿定的镖局刚好护送卫家车队,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