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吼,教舍内趴桌上?小?憩的,、埋头看书的······纷纷抬头,而室外被吼的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向吼人者作揖道歉。

不等其他人出?门来看,拔腿就跑。

结果,练武场也不清净,随处可见背书的人。

两?人只得找没人的角落说话。

安儿弯腰吹了吹台阶,一屁股坐上?去?拍着旁边道:“坐。”

末了仰头望天问道:“你想?干啥,你家里?不同意??”

梁栋看了看明显不甚干净的石阶,犹豫后坐下,摇头道:“那倒没有。”

说起来,家里?人想?让他干得事恰好也是他期待的,只是······

“我自幼学业就不大成,但我爹没觉得不好,每次书院考试结束,同窗都是愁眉苦脸担心被长辈责怪,我考倒数第一都不担心······”

梁家在京城地位很特殊,先梁老太爷在世时,高居内阁首辅大臣,得太祖太宗两?代皇帝看重,门庭自是一般人无法踏入的。

而梁老爷子,一甲榜眼,当年若非他考中进士的年纪已至而立,且同科有位学问不差才及冠的江南举人,他就是探花郎。

按说爹是阁老,自己又是榜眼,仕途再如何也不会太差,但梁老爷子却恰恰相反。

按惯例,一甲直接入翰林院,当年秋闱结束,梁老爷子与状元、探花以及考中庶吉士的同科一起进入翰林院修书修史,三年后同科皆外放或是入六部,唯有他依然留在翰林院修史修书,三年之后又三年。

初时,众人以为是父子回避,因此没觉得有什么。

等先梁老太爷过世,梁老爷子丁忧守孝,这一守就是六年,及至为母亲守孝满三年起复后,又回翰林院修书了。

也是此时,众人才发现,虽有圣宠不衰贵为阁老的父亲,可梁老爷子的仕途无半点令人羡慕之处。

先梁老太爷在世,经常被圣上?召进宫问政,梁家来往无白丁,皆是超品亲王、正一品高官。

而梁老太爷过世后,梁老爷子起复官职不高,梁家宛若换了门庭。

对于这种变化,梁栋感触不深,因为他到记事的年纪,曾祖已经过世十多?年。

但梁家其余人却是感触颇深,最难以接受这种变化的就是梁栋的亲爹。

梁老爷子将儿子的变化看在眼里?,在儿子又一次醉酒回家后,将人拉到祠堂抽了一顿,事后才给儿子分析了一回自家在京城在朝堂的地位。

相比于儿子,梁老爷子对自己仕途有清醒的认知。

当年会试结束,他将自己的答卷默出?来,他爹看过后就直言,“若是无意?外,当属榜眼。”

彼时,梁老爷子还?是很高兴的,结果,他爹当即给他兜头一盆凉水。

“这是圣上?对你的补偿,你日后若想?高官厚禄是不可能了。”

梁老爷子很是不解,结果他爹就说,“梁家有从龙之功,只要不造反不卖国?,后世子孙荣华就可保,有我这个?阁老,至少三代内再不会出?高官。”

民生逐渐恢复,朝政多?智令,大越王朝欣欣向荣。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圣上?不会容许梁家坐大。

“若是不信,你只看文献公后人如何?”

仅一句话,直接绝了梁老爷子所有说辞。

从那时,他就定了在翰林院修书的仕途之路,也是那时,他意?识到到自家眼下的繁荣只系一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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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当老太爷走后,他是最快接受现实的人。

可他的儿子却不行。

因而梁老爷子第一次对儿子动手是儿子成年成亲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