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苏婉毫无睡意,睁眼到天亮。

出门?看着大清早就刺眼的阳光,她难得暴躁的想骂人。

村里进贼,不?止苏婉一家遭殃。

苏家是院子有大狗,贼人刚爬上墙头狗就是开始吠,引发家里人警惕。

可有些人家就没那么走运,家里鸡圈被洗劫一空。

里正?出面问了周围几个村,知道各村都有贼人行窃,一同上报县衙。

“报给县令也没用吧这么多人,咋抓!”苏婉不?看好上报县衙就能解决问题。

苏志栋解释道:“若是平时小偷小摸丢了东西上报,别说县令不?管,衙役也会将人赶出来,但?特殊时期不?一样?。 ”

“我朝律法,大灾期间若是有人胆敢聚众闹事、行窃抢劫,罪及三代,刑罚很是严苛。”

因?此,大旱、水涝、蝗灾、地龙翻身等天灾发生,发现行盗偷窃、打家劫舍等必须上报,甚至,连发现多人无缘无故聚集都得上报,而?地方官必须派人巡逻侦查,更不?能推诿忽视。

这主要是为了防止有人趁乱作乱浑水摸鱼,很大程度上避免了良民?落草为寇或是良民?冒草寇之名行凶。

苏婉了解后竖起大拇指,虽说太过严苛,但?特殊时期特殊应对,这种方法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不?过三日,府衙衙役开始挨村巡逻,敲锣宣传行窃偷盗、散播谣言、聚众闹事等罪责后果?,甚至还额外加了两条,知情不?报、窝藏包庇嫌犯同罪论处!

村里气氛立马紧张起来,天气本就炎热,在衙役敲锣喊话之后,众人莫名感觉到灼烫。

老爷子将学堂上课时间做了调整,只上半天学,上学时家里来人送,下学他或者孙子将孩子送回村里。

里正?更是安排村中青壮,在后山入村处搭了棚子专门?守路。

苏长青接过了给守路人送饭的活,粮食蔬菜都是自家出。

番薯苗顶着艳阳顽强生长,浇完麦地,河道水位足足下降了有成人半臂深,河道临近岸边凸起的河床彻底裸露,甚至龟裂。

村里的水坑,为防蒸发,蒙上了油布,公用的水井水位明显下降,原本的绳子接了好长一节,井边打水人排起长队。

所?有人都清楚,旱灾已经?降临,无人敢拍着胸脯说自家一定能扛过灾情。

村里家家户户开始处理鸡猪这些养着费粮食的活物,一夜之间,鸡鸣好像消失,狗叫声亦是减少。

府城富户,趁机来买家禽牲畜,可价钱压得极低,村里人提着鸡笼骂骂咧咧,却还是选择卖了。

养牛的人家,听着价钱在家里破口大骂,明言牛饿死也不?卖给这些黑心人!

苏婉将家里柴堆挪了个地儿,放在西院前墙靠门?的地方,免得天太热柴火自燃烧到房子。

家里的母鸡还没处理,杏儿安儿养的兔子也在屋檐下,喂的是菜叶子拌番麦碎仁,也不?知是天热还是积食,蔫哒哒一动?不?动?。

她在纠结要不?要先把?兔子处理掉,杏儿安儿却是刷先开口,不?过要求杀了兔子做肉干。

“二姐,爹说天旱地里没收成,以后人都得饿肚子,现在把?兔子杀了做成肉干,等以后没粮食吃,我们就吃兔肉干。”安儿蹲在兔笼前碎碎念。

杏儿将装满水的竹碗往兔笼跟前推,没说话却是点着头表认同。

苏婉蹲在两人旁边,道:“现在还有菜叶,再?养几天吧。”

安儿摇头,他知道,菜叶是特意留给兔子的,若是没兔子,菜叶就直接做饭用了。

学堂下学,送孩子们回村后回家进门?的苏志栋,逗了逗兔子,敲了敲鸡笼,在院子转了一圈后又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