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嵩云摇头,弟子还是稚嫩!
“你可知?,急报从?地方送至京城要多?久?而且,灾情发生到上报,这中间的时间······”
苏志栋恍然,没人会在灾害发生之初就上报,只会在靠自己力量无法控制时才上报,如此拖延之下,时间差可能不止一个月,加之路途延误、地方官的说辞,很难让人想到相差几千里甚至几万里的不同灾害是同时期发生的。
“最关键的是,江南夏日多?梅雨,这就是现成的脱罪理由!”秦嵩云直接点明要害。
若一个人为官生涯中经常遇到天?灾,圣上会想是不是此人不适合做官,于为官者而言,被圣上猜疑,无论因?何?种原因?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因?此,“此为天?灾与人无关”是每个当官之人最喜欢的说辞,没有之一!
岁月如梭时光如水
秦嵩云没说的是, “妖言惑众”一罪,谁都担不?起!
面对灾情,当官者恐惧的并非灾情本身, 更有甚者,灾民?活生生倒在面前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是,他们独独害怕灾民?闹事, 闹出无法控制的动?静,而?这份惶恐担心皆是因头顶的乌纱帽。
因?此, 出现灾情, 更多的人是能拖则拖, 拖不?过去才想办法, 若是实在无法应对,才酌情上报,“酌情”之下,不仅延误救灾时机, 还掩藏事实,颠倒是非, 以求脱罪!
何况,“妖言惑众”可是大罪名,很多地方官即便发现灾情, 也不?会第一时间上报朝堂请求救灾,而是压制消息传递。
如?昌平府这边,即便村里老人已经?发现天气异常,可举众行动?者只苏家村。
苏志栋猜测, 这次村里之所?以齐心协力?,与他考中秀才、张康毅作坊生意红火皆脱不?开关系。
大冬天出白?工挖坑存水, 若非有更大的盼头,没几个人愿意!
可若是为了来年的好日子,甚至,有人担保即使官府追责也不?会牵连到自己······
炮竹声中,大越泰安二十八年姗姗而?来。
这一年的新年,与往年无异,年夜饭有鱼,大年初一早晨依旧吃饺子,只不?过,家里老人都在堂前给祖宗上香时,多念叨了几回来年风调雨顺!
可惜,无数人家的新年愿望到底是落空了!
泰安二十八年春,比之往年热了不?少,老天爷更是好像忘了有春雨这回事儿,开春之后,一场雨都未曾下过。
解冻的土地,本该绿油油,可野草野花像是预感到今年不?顺,迟迟不?愿露头。
苏婉捏着地里的土,干得掉渣,一捏就散。
从山上眺望,麦苗垂头耷耳,在风里微微摇晃;山林中,四季常青的松柏不?见新绿,树叶好像蒙尘,透露着灰绿,显得老气横秋。
苏长青在准备种番薯的地里走动?,用铁锹翻看了好几处,要挖到尺深才能见到湿土,眉头不?自觉皱起。
苏婉收回目光,叫道:“爹,回家。”
下山的路,本应绿茸茸的山坡,只一层浅绿,也不?知是被兔子还是老鼠啃得乱糟糟。
“婉婉,你之前说,番薯能种两季,咱们这边行吗?”
苏婉挥舞着木棍,道:“原本是不?行的,昌平温度低,但?今年不?一样?,尤其是番薯,育苗的番薯已经?发芽,估计到三月中就能栽,栽秧后还能浇点水,若是一直不?下雨,估计长不?了太大,到七月直接收。”
“六月可以先挖一些育苗,七月收完继续种,不?过这一茬要看运气,好一点九十月能收几袋。”
主要今年旱情有点严重,正?月就没下几场雪,二月二都过十几天了,一滴雨没见,一天比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