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变化很大。”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探究的审视。

林岁和的手僵在半空,电影恰在此时放到朱迪和尼克争执,暴雨声与对白同时炸响:"but a fox could"

银幕刺眼的光映在她骤然苍白的脸上。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冷汗几乎要浸透后背,绞尽脑汁想为这“变化”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就在她搜肠刮肚之际,谢怀瑾毫无征兆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瞬间将她笼罩。“你该回房间了。”他的语气恢复了惯常的、不容置疑的命令式。

他径直走向门口,步伐沉稳。然而在握住冰凉的门把手时,他的动作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声音穿过影音室残留的音乐声传来:“明早记得自己出来吃饭。”

“但我电影还没看完!”林岁和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就呆住了。

啊啊啊啊林岁和你在说什么啊!!这电影救过你命吗!!

“记得路吗?” 谢怀瑾的声音隔着门缝传来,有些模糊。

“啊,记得的。” 林岁和下意识回答。

“看完自己回去。” 话音落下,厚重的隔音门在他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他的身影。

???这么好说话?

林岁和愣在原地,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影音室里只剩下电影的声音和她自己有些急促的心跳声。她愣神的功夫,谢怀瑾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门外。他走得很快,步履间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仓促,仿佛身后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追赶着他。

窗外的雨声似乎更密集了,隔着厚重的玻璃,听起来像遥远海岸传来的、永不停歇的潮汐。

第13章 逃避

影音室门外,走廊一片昏暗。谢怀瑾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抬手用力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指尖冰凉。门缝里透出的那一线暖黄光影,像黑暗中一只窥探的眼睛。耳边仿佛还残留着刚才电影激昂的配乐和林岁和偶尔爆发出的、毫无顾忌的清脆笑声。

那笑声,像一根细密而尖锐的针,不断刺穿着他记忆深处最脆弱、最混乱的屏障

无数个“梦境”碎片翻涌上来:最初被关进来时,她哭得声嘶力竭,用尽全身力气捶打着厚重的房门,哀求声绝望而凄厉。然后,是漫长的沉默,她蜷缩在角落,眼神空洞,像一尊失去灵魂的瓷偶,一天比一天苍白虚弱。

最后,无一例外,总会在某个暴雨倾盆的夜晚,生命的气息彻底断绝。有时是吞下了偷偷藏匿的药片,有时是用碎裂的瓷片割开了手腕,最干脆利落的一次,她直接推开三楼那扇并未锁死的窗户,像一只折断了翅膀的鸟儿,决绝地一跃而下……坠落时,甚至连闷响都被淹没在滂沱的雨声里。

越是靠近她,那个雨夜的画面就越发清晰,如同高清的梦魇反复播放刺眼的、穿透雨幕的卡车灯光,躺在冰冷湿漉漉的地面上鲜血淋漓的她,了无生气、体温迅速流逝的她,还有……自己腕表上永远停滞在11:07分的指针。十六次了,每一次的循环,都终结于同一个冰冷的、无法改变的死亡结局。

可为什么这次不一样?

为什么当她笑嘻嘻、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小得意把爆米花蹭在他西装上时,胸腔左侧会传来一丝陌生的、细微的刺痛?

为什么当他靠近,第一次清晰地看到她左眼下方那颗陌生的、淡褐色小泪痣时,会有一种奇异的、想要触碰确认的冲动?

胸腔左侧那陌生的刺痛感再次袭来,并不强烈,却顽固地存在着。他太熟悉这种失控感了。就像十七岁那年,在父母的葬礼上,看着周围人悲恸哭泣,而自己站在人群中心,像个冷漠的局外人,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挤出一滴眼泪时,那种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冰冷的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