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不改色地又抿了一口杯中深褐色的液体。

他的声音是一贯的低沉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林岁和晃了晃自己手里同系列的、杯把倾斜弧度显得格外调皮的兔子马克杯，杯把在地面投下一个小小的、逗号般的影子。她唇角弯起一个狡黠的弧度，像只发现了有趣玩具的猫。

“哦。”她故意凑近他。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皮肤，“真的是阿姨拿错了吗？”她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甜腻的笑意，“还是说……某位总裁大人的审美品味，终于开窍进步了呢～”

清甜的嗓音裹着促狭，像羽毛搔过心尖。谢怀瑾握着杯柄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杯中的咖啡液面漾开一圈细微的涟漪。

话音未落，门铃骤然响起。管家引着两名戴白手套的工作人员抬进那幅天价油画，丝绒罩布在移动间泛起波浪般的纹路。

这正是昨晚拍卖晚宴上，谢怀瑾以令人咋舌的天价拍下的那幅油画。

“拆开看看。”谢怀瑾的目光却并未停留在那神秘的罩布上，而是若有似无地掠过林岁和因好奇而微微前倾的身体，最终落在她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的柔软发梢上，停留了短暂的一瞬。

林岁和眼底立刻亮起雀跃的光，像被点亮的小星星。她几乎是蹦跳着上前，带着一种拆礼物的兴奋感，伸手去掀那厚重的丝绒罩布。冰凉的触感滑过指尖，她轻轻一掀丝绒布滑落，露出下方巨大的、雕工繁复的金色画框。画作的正面尚未完全展现，但林岁和的手却在摸索画框背面固定用的卡扣时，意外地触碰到一小片突兀的、不属于画布本身的硬挺纸张。

她动作一顿，指尖捻起那张被人巧妙对折、贴在画框背面阴影处的便签纸。心脏莫名地跳快了一拍。她展开纸张。

展开后是：【福利院的孩子在问林老师去哪里了。Z】

"这个周叙白..."她没有丝毫避讳，直接将纸条递到谢怀瑾面前，“这是……在挑衅你吗？”她的指尖精准地点在落款那个龙飞凤舞、极具个人风格的“Z”上，力道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敲击感。

她不是原主，她的任务对象只是谢怀瑾，对这个男主没什么感觉。更何况，那个所谓的原书男主，总让她感觉像藏在暗处吐信的蛇，一举一动都带着算计的粘腻感。这张纸条，与其说是问候，在她看来，不如说是投石问路。

谢怀瑾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落在纸条上。他的神色依旧是那副不变的沉稳，仿佛只是看到了一条无关紧要的广告信息。然而，站在他身侧的林岁和，却分明看见了他捏着纸条边缘的指腹，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将那坚韧的纸缘压出了一道道细密、深刻的褶皱。那是一种无声的、被强行压抑的紧绷，像拉满的弓弦。

几秒令人窒息的沉默后，谢怀瑾开口了，声音比平日更低沉几分，像蒙着一层薄雾：“如果现在可以让你出门，”他抬起眼，目光沉沉地锁住林岁和，那眼神深邃复杂，有审视，有试探，或许还有一丝极难察觉的、连他自己都未曾理清的害怕，“你想去福利院吗？”

他需要最后一次确认，这个灵魂是否已经彻底不同。同时，他内心也在剧烈撕扯：放她出去，看看那个世界是否对她更有吸引力？还是……紧紧抓住，哪怕手段并不光彩？

林岁和迎着他的目光，眼神里是纯粹的好奇，仿佛完全没感受到那暗涌的波涛。“可以去啊。”她回答得干脆，甚至带着点兴致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