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简单的节奏,是某首练习曲的开头小节。
"不算会。"她眨眨眼,"大学有这个的选修。"
中文系自然是不会有什么钢琴课的选修的,但是这个不知来历的林岁和有。
谢怀瑾没再接话,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但林岁和眼角的余光却敏锐地捕捉到,他搁在平板边缘的左手食指,似乎极其轻微地、模仿着她刚才的节奏,在冰冷的金属边框上敲了两下嗒、嗒嗒、嗒……
车子平稳地滑行,最终在一座灯火辉煌、气派非凡的古典建筑前缓缓停下。身着笔挺制服的侍者训练有素地快步上前,恭敬地拉开了沉重的车门。林岁和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弯腰下车,一只骨节分明、戴着名贵腕表的手却先一步伸到了她面前。
她微微一怔,抬眼看向谢怀瑾。他神色如常,只是身体微微倾向她这边。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极其自然地、轻柔地拂过她敏感的耳廓,替她将一缕在车内颠簸中散落下来的额前碎发,细致地别到了耳后。那动作快而精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亲昵。
林岁和的睫毛不受控制地轻轻颤动了一下,像受惊的蝶翼。随即,她迅速调整好表情,扬起一个恰到好处、明艳照人的笑容,仿佛刚才那瞬间的触碰只是最寻常的绅士之举:“放心,” 她看着他深邃的眼睛,意有所指地轻声说,“我不会乱跑的。” 乖巧的语气下,藏着只有他能懂的安慰。
谢怀瑾深深地看着她,那双总是情绪难辨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飞快地掠过,快得让人抓不住。他的喉结极其轻微地滚动了一下,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只化作一个低沉而简单的音节:“嗯。”
第39章 未婚妻
水晶吊灯折射出的万千光芒如碎钻般倾泻而下,将衣香鬓影的奢华空间映照得璀璨夺目。当林岁和挽着谢怀瑾的手臂踏入拍卖会主会场时,原本喧闹的交谈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掐断,瞬间停滞了一瞬。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她能无比清晰地感受到无数道目光,如同高功率探照灯般,带着灼人的温度,齐刷刷地扫过他们紧密交缠的手臂,最终,绝大多数都聚焦在她纤细手腕间那串微微晃动的铃兰手链上那串属于谢怀瑾母亲的标志性物件。
林岁和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无意识地紧紧捏住了他挺括的西装袖口。掌心下的昂贵面料已经被她紧张的手指攥出了几道难以抚平的细小褶皱。
她心头一跳,急忙松开手,指尖在撤离的瞬间却不经意地擦过他手腕内侧薄薄的皮肤指腹清晰地感受到那处脉搏的跳动,比平时沉稳的节奏明显快了几分,带着一种强自压抑的悸动。
任谁被这样当成珍稀动物围观都会不自在。林岁和悄悄环顾四周,敏锐地察觉到投向谢怀瑾的目光甚至比她身上的还要灼热、复杂。那些精心打扮的名媛淑女们,借着整理发型或调整项链的动作掩饰着探究和倾慕;而商界大佬们则纷纷露出或深思、或算计、或纯粹好奇的探究目光,仿佛在评估一件突然出现的、影响格局的重要变量。
细碎的议论声如同涨落的潮水,在短暂的沉寂后再次嗡嗡响起,只是音量压低了许多,更添几分隐秘的窥探感。
林岁和浅浅呼出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异样感,指尖带着点依赖和寻求支撑的意味,轻轻拽了下谢怀瑾熨帖的袖口,声音压低到只有他能听见:“我怎么觉得你这气场不像是来参加慈善拍卖的,倒像是来谈判的。” 她试图用调侃缓解这令人窒息的目光聚焦。
他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极淡、转瞬即逝的弧度,低沉的声音同样只传入她耳中:“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依旧是那种掌控一切的淡然。
林岁和正想追问这“没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