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心神剧震、指尖力道微松的刹那,林岁和灵巧得像一只猫,瞬间挣脱了他的桎梏!她赤着脚,轻盈地跳下沙发,柔软的双足陷进厚厚的长绒羊毛地毯里。她站在暖黄的光晕中,朝他伸出手,脸上是明媚得有些刺眼的笑容:“要验证吗?用更实在的方式?”
脚踝上的银链随着她的动作在地毯上拖曳出细碎悦耳的声响。不等谢怀瑾回应,她已经像只欢快奔向心爱罐头的小猫,珊瑚绒睡裤的裤脚擦过他笔挺的西装裤管,牵着他的手,转身就朝厨房跑去。
谢怀瑾的指尖残留着她颈动脉的搏动和挣脱时的微凉。他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跟着她晃动的发尾,拐进了灯火通明的厨房。那梦境中本该上演的暴雨夜亡命奔逃,此刻竟诡异地切换成了……暖色调的、充满烟火气的家庭情景剧?
厨房里,林岁和正小心翼翼地用隔热手套从烤箱里取出一个复热的派。睡衣袖口随着她的动作滑落,露出手腕内侧一道已经结痂的、暗红色的烫伤痕迹那是她前几天兴致勃勃尝试做千层蛋糕时,不小心碰到滚烫平底锅边缘留下的。
“尝尝看?” 她端着热气腾腾、散发着浓郁肉桂和焦糖苹果香气的烤盘走回来。“我用白兰地代替朗姆酒调的馅料,不知道味道……”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旁边的银叉,叉起一小块金黄诱人的派。叉子尖刚要递向他,动作却突然顿住,脸上露出一丝迟疑,“等等……你……你梦里的‘我’,不会还给你下过毒吧?那我先……”
话音未落,谢怀瑾已经微微倾身,直接含住了她悬在半空、犹疑不决的银叉!动作快得让她来不及反应。
温热的、带着浓郁苹果酸甜和醇厚酒香的馅料在齿间绽开,混合着酥脆派皮的焦香。甜度比他想象中要克制许多,带着白兰地特有的果香和一丝微妙的辛辣感,口感丰富而平衡。
“怎么样?是不是刚刚好?不会太甜吧?” 林岁和立刻凑近了一点,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碎钻,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和一点小紧张,完全就是一个等待表扬的小朋友,“这个苹果酱是我自己熬的,熬了好久呢!”
看着她近在咫尺、写满“快夸我”的生动表情,谢怀瑾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舌尖残留的味道告诉他,这确实做得很好,远超他的预期。
“那既然还不错,” 林岁和脸上的笑容瞬间放大,带着点小狐狸般的狡黠,话锋利落地一转,“你吃完记得把这些收拾了,非常感谢!” 她指了指厨房操作台上用过的碗碟和烤盘,“阿姨已经下班了哦。” 说完,她便慢慢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 谢怀瑾端着那盘还散发着热气的苹果派,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刚才那剑拔弩张、生死一线的气氛呢?这转折……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第32章 你叫什么……
窗外的暴雨不知何时已悄然转弱,细密的雨丝化作了纷扬的雪花,在路灯的光晕下无声飘落,上演着一场倒春寒的奇景。谢怀瑾站在洗碗槽前,温热的水流冲刷着骨瓷盘上的食物残渣。耳边是林岁和窝在沙发里,絮絮叨叨的声音。
她正煞有介事地给他讲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从“愿望的满足”讲到“潜意识的象征”,声音清脆悦耳,像在讲一个有趣的睡前故事,试图用科学理论来“驱散”他那些不祥的梦境。
水声哗哗。谢怀瑾望着窗外这场不合时宜的细雪,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监控画面中那些琐碎的日常片段:林岁和蜷在沙发里,指尖灵巧地勾着毛线,织一条色彩斑斓的花毯;她蹲在花园湿润的泥土里,神情专注地埋下一颗颗郁金香球茎;她在寒冷的清晨,对着巨大的落地窗呵出一口白气,然后用指尖在上面画出一只歪歪扭扭、却憨态可掬的小兔子……
那些本该在今夜被鲜血和死亡终结的、反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