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堵车了。
整整一个小时向前挪了也就五十多米。
车速慢成这样就让人坐立难安了,尤其是爱丁堡离这里还有四个小时呢!
他们吃掉了三明治吃掉了薯片吃掉了开心果,他们聊完了童年聊小学,聊完了小学聊
初中,最后车队终于慢慢启动了。
又开了十多分钟,他们经过了车祸地点,一辆雪弗莱撞在隔离带上,警车停在一边。
大雨天是车祸频发天气,两个人都提了提神。
结果再开了半个多点,又堵上了。
于是他们开始聊高中,聊高考,单映童惊讶了下姚麦礼高考的分数,姚麦礼赞叹了下
单映童的分数,然后各自谦虚:一时走运了,走运了。
在磨到第二钟点,缓慢的车队终于经过一个休息站时,姚麦礼果断地一转方向牌下了
高速:“咱不伺候了!先吃饭!”
他们选择了一处临窗的座位,休息站里很多人,尽管正经吃饭的少,喝咖啡吃点心上
厕所的却很多,所以服务员很忙上菜很慢。
俩人不着急,先要了杯咖啡开始聊大学,上菜后一边吃着一边遥遥眺望着越堵越长的
车队。
在交通终于得以彻底疏通时,雨已经停了一会儿了。
时间指向十一点十分,休息站里有简陋的住宿。
住还是不住,这是一个问题。
他们走到门口,姚麦礼很体贴:“熬夜对我来说不是问题,但我怕你受不了。你要是
困了,咱们就住一晚明早走。”
雨后的夜晚空气凉爽清新,路面亮晶晶空荡荡的,刚才的拥挤嘈乱无影无踪,喝了三
杯咖啡的单映童比打了鸡血还精神抖擞。
她看看姚麦礼,出人意料地说:“咱赶把夜路试试?”
两次堵车耗掉的两个多小时,他们多少还是向前开了段路的。还有三个小时多点的路
程,咬咬牙两点多也到了,赶作业的时候也不是没熬过两点。单映童迅速计算好毅然上路了。
指示牌指向旁边小路,于是俩人只得拐弯绕路,被欧洲公路和GPS多次磨砺的二人在
看到电子地图上新算出来偌大一个圈子时,都表现的极其淡定。
狭窄的小路、树林、稀疏的车辆……一个多小时簌簌逝去,终于终于绕到正路上时,
二人均忍不住欢呼一声。
他们将音乐声音放得很大,一边跟着没心没肺地唱,一边大声地讲着笑话。
单映童发现,跟这个男人在一起时,她那守规矩的外衣总会被撕得零零落落,而自己
心底深处的野兽一次次被挑逗,将要冲破牢笼。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行车最少。
他们几乎要开十分钟才能见到一辆车。高速路没有路灯,全靠车灯照耀出前方一段短
短的路面,那就是全部所见。
漆黑的静夜里,她都不知道周围是旷野还是森林。
那是一种奇异的兴奋感,他们俩像是一把光芒短刃,犀利地插进无边的黑暗与未知中。
这茫茫世间,他们是唯一的声音,是唯一的光。
他们很接近,近得不再有猜忌和保留,近得没有心与心之间的那层肚皮,近得仿佛就
在彼此的心中一般。
车上一首接一首放着经典老歌,姚麦礼的品味不错,单映童这样想,因为这些歌她大
都能跟着和上几句。
气氛在静静地变化,歌曲跳到张学友的《一路上有你》,很应景,俩人都笑嘻嘻地跟
着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