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始终牵着那通骚扰电话引发的担忧,旁敲侧击关心她:“白天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还是什么人惹你不高兴了?”
白凝心里突了下,微笑道:“怎么?老公要查岗呀?”她知道自己近来的失态,已经引发了相乐生的怀疑。
她的正常水平,可不是这样的。
她完全有能力维持好完美妻子的人设,游刃有余地处理好所有事。
她只是……突然觉得疲惫与乏味。
这种负面情绪渗透到了骨子里,让她懒得继续尽善尽美地做戏,只想随便糊弄了事。
她将这些反常尽数归咎在梁佐的得寸进尺和贪得无厌上。
没关系,找机会尽快处理掉他,一切便会回到正轨上去。
她如是想。
相乐生皱了皱眉:“小凝,我只是担心你。”
他想了想,自己也觉得方才的话语越过了安全距离,有干涉白凝隐私的嫌疑,便舒缓了神色,柔声解释:“是我不好,我没有管你的意思,只是看你不太开心,担心外面有人欺负你。”
白凝柔柔地笑了起来:“老公,真的没有什么人欺负我,如果有,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让你帮我出气的呀~”
她啜了口红酒,螓首微垂,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娇软:“你最近总是出差,明天又要走,我怎么高兴得起来?我本来都在努力忘记这件事了,你还非要提起,弄得我心里更难受了……”
相乐生难得见到她这样撒娇的小女人情态,心下一荡的同时,又难免为自己的*****“出差”而生出强烈的愧疚。
他拉着她的手,吻了吻上面熠熠发光的结婚戒指:“对不起,小凝,我最近确实是太忙了,我向你保证,这次出差回来,我尽量调配好工作时间,以后多陪陪你。”
白凝横了他一眼,娇嗔道:“看你说的,我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吗?也不过就是随口抱怨两句罢了,自然还是工作重要。你忙完公事,早些赶回来就好。”
事实上,她甚至有些庆幸他明天出差。
答应梁佐的约不能不赴,若是相乐生在家,她还要为找一个合理的借口绞尽脑汁,平添许多麻烦。
晚上,白凝做了一个噩梦。
水。
到处都是黑压压的水,带着万钧的力量,将她整个儿扣在底下。
她拼命挣扎着,却怎么也浮不上去。
眼前黑暗无光,肺部的氧气一点一点抽离,耳朵里充斥着嗡嗡的杂音,手脚越来越沉重,意识清晰地感知到生命从躯壳里消逝的过程。
仿佛一秒,又似乎漫长到永无止境。
紧接着,有风浪大作,脚下卷起巨大漩涡,一圈一圈飞速旋转。
她的身体犹如一条失去了舵手与风帆的破船,不由自主地跟着海水往那能够摧折一切的中心而去,绝望地奔向死地。
最后的时刻,白凝听见极遥远极遥远的地方,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呼唤声。
她猛然睁开眼,撞进一双温柔的眼眸中。
下一刻,有力的怀抱笼住了她,替她驱赶掉所有惊恐可怕的梦魇。
“小凝,做噩梦了是不是?别怕,老公在。”相乐生将手探到她睡衣底下,摸到密密一层冷汗,连忙低头吻她的脸颊,一迭声安慰,“梦都是反的,没事啊,乖。”
白凝死死搂住他的脖子,犹如抱住救命的浮木。
身体由于未散的恐惧而轻轻颤抖,她的声音罕见的脆弱:“老公,老公……抱抱……”
“我抱着呢。”相乐生将怀抱收得更紧,俊朗的脸贴住她湿透的鬓发,“宝贝儿乖,跟老公说说,你梦到什么了?说出来就不怕了。”
白凝偎在他怀里,轻声描摹梦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