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金枝他们这会儿都已经快到福泉镇了,其他人在铺子门前下了马车,宋金枝则是让陈守仓,赶着马车带着她,一块儿去了白家。
跟白老夫人说了会儿话,宋金枝才领着长安跟陈守仓回去了。
半个月之后,白老夫人给宋金枝寻来了两个提花机。
提花织造,这可是大价钱。
除了宋金枝,没人会用这个东西。
东西是买来了,宋金枝却一点儿不着急,问就说蚕丝不够,等攒够了再说。
转眼间,天气渐冷,宋金枝他们的铺子生意逐渐萧条。
大家正在愁着生计时,宋金枝干脆关了铺子,专心的养蚕缫丝。
连带着韩家那些蚕丝,只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积攒不少了。
宋金枝一并做成熟丝,把乔氏周月娥,还有春华郭氏她们一并喊到一起,教她们做丝绸。
这可是个功夫活儿,蚕丝又珍贵,大家做的极其认真和小心。
“绢帛简单,只需要一个月就能织成。可绫罗绸缎,却需要数月,或半年之久。”
“还有缂丝,更是需要数年才能得到一匹。一寸缂丝一寸金,可见其价值。”
宋金枝说着,陈守仓突然闯了进来,与乔氏说镇上有参军的人回家了。
乔氏欣喜若狂,她紧紧捏着手里的蚕丝,望向宋金枝。
见宋金枝点头,她立马放下蚕丝,风一样的跑了出去。
她这一去,直到晚上才回来。
一个人回来的。
陈守仓跟周月娥安慰了两句,乔氏一声不吭,把今天没做完的活儿继续做完。
机杼声一声接着一声,她不知疲倦,好像这样才会舒服一些。
“老二媳妇儿,很晚了。”
乔氏好像没听见。
宋金枝又喊了一声,她好像依旧没听见。
“老二媳妇儿,太晚了,回家吧,满儿得睡觉了。”
乔氏终于停下了动作,却久久不愿起身,只呆呆的看着眼前。
宋金枝长叹一声。
“老二媳妇儿,你怨我吗?”
“怨?我不怨,我恨。”
乔氏第一次这么直白的说出这种话来。
宋金枝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搭话了。
“不过那是以前。现在,我不知道。”
乔氏以前确实狠恨宋金枝,有时甚至都想杀了这个恶婆婆。
可她是陈守安的娘,乔氏再恨,也得想着这层关系。
后来,宋金枝像是换了个人,她逐渐接受了宋金枝,还从宋金枝那里学了手艺,学了做人的道理。
慢慢的,这份恨意好像被消磨掉了。
今天,她久久等不到陈守安回来,甚至向那些参军回家的人都打听了一圈,全都说,不认识陈守安。
直到这个时候,那份恨意又扑了上来。
可当她回到铺子,看见宋金枝时,刚才那阵汹涌到差点让她窒息的恨意,却又突然消失殆尽。
“长安说他还活着,就一定活着。”
沉默良久,乔氏冷不丁的说出这一句话。
宋金枝愣了一下。
“长安说的?”
乔氏继续低头,忙活了一阵才回去。
回去之后,她像是往常一样,帮着儿子洗漱,哄着儿子睡觉,看不出一点儿难过。
宋金枝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的摇醒了长安。
“长安,你二伯为何不回家,他是生是死啊?”
长安是真的困了,见问的是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便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一连两三日,乔氏都来回奔波着,到处问着陈守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