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呼吸喷在他后颈,发梢挠得他痒痒的。

年喻试着推了推胸前的脑袋:“陆知海……你稍微退开点。”

对方不但没松手,反而在睡梦中不满地“嗯”了一声,手臂收得更紧,还无意识地在他腰上摩挲了两下。年喻又去掰腰间的手,结果后背突然传来轻微的刺痛陆时安居然隔着睡衣咬了他一口!

“......”年喻的起床气瞬间冲到顶点。

他猛地一个鲤鱼打挺,左右开弓把两人同时推开:“都别睡了!挤得我热死了!”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火气。

被推醒的两人瞬间清醒。陆知海下意识去摸年喻的手腕:“做噩梦了?”陆时安则直接贴上来蹭他后颈:“谁惹我们小年糕生气了?”

年喻气鼓鼓地坐在床上,睡衣领口歪斜露出半边肩膀,头发炸得像只发怒的猫。两人对视一眼,突然一左一右凑上来,同时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我错了。”陆知海低声说,手指轻轻梳理着他睡乱的头发。

陆时安更直接,已经摸出手机:“给你转个红包消消气?”话音刚落,年喻手机就响起清脆的提示音。

当第二声提示音响起时,年喻瞄了眼金额,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强忍着笑意板起脸:“下次再这样……”

“没有下次!”两人异口同声,一个帮他整理衣领,一个已经下床去倒温水。年喻捧着水杯,看着两人殷勤的样子,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

年喻直到站在画廊门口,才真正明白陆时安所说的“惊喜”是什么。

玻璃幕墙内,暖调的射灯将整个展厅映得如同梦境,而墙上挂着的全是他。

或垂眸,或浅笑,或站在晨光里微微眯起眼。那些他自己都不曾注意的瞬间,被陆时安的笔触凝固在画布上,温柔得几乎让人心颤。

“愣着干什么?”陆时安从身后贴上来,指尖轻轻蹭过他的手腕,“进去看看。”

年喻耳尖发烫,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对方十指相扣地握住。一旁的陆知海脸色微妙。他本不想来,是被陆时安硬拽来的。现在他总算明白了,这家伙根本就是来炫耀的。

原来在陆时安眼里,他是这样的。

有一幅画里,他蜷在沙发上,发梢被夕阳染成琥珀色;另一幅里,他趴在餐桌上睡着,手边还搁着半杯牛奶。最角落的一张小稿甚至捕捉了他打哈欠的瞬间,睫毛上挂着要掉不掉的泪珠,像只懵懂的猫。

“喜欢吗?”陆时安忽然凑到他耳边问,呼吸扫过颈侧。

年喻喉咙发紧。他想说“画得真好”,想说“你什么时候画的”,最后却只挤出很轻的一句:“……谢谢。”

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陆时安怔了怔。年喻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睫毛垂着,嘴角却微微扬起,像是被人小心翼翼捧住了最脆弱的部分。